榔榆村的百姓正有条不紊地搬迁至县城附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选了一个位置极好的地方,从山民变成了村民,生活来源也即将从打猎变成耕种和做生意,家家户户都带着两三车的资产,最穷的榔榆村现在已经是最富裕的了。
富民强兵的这一套,秦岭大多都在汲取商鞅的做法,但是秦岭知道商鞅这个人在历史上褒贬不一,负面评价一般是说他严格执法、滥用酷刑,违礼义,弃伦理,而且商鞅有一个致命的理论,便是“国家想要富强,百姓必须贫穷。”的理论。
秦岭的修正便是轻罪轻罚,重罪加倍,杀人放火玷污女性这种事情,必须杀!历代君王的财政重要来源都是农业税,不免有局限性,秦岭吸取了后世经验,要富国先富民,商业圈百花齐放,经济构造便有极大的稳定性。
虽然现在县衙的支出将近十倍于收入,可是挡不住秦岭弄得来钱,比如乡村百姓看到新城建设想改造自己的房子,秦岭禁止百姓私自伐木和开山挖石,衙门开了木料厂和石料厂,这就是其中一笔不小的收入。
经济的循环让整个榔榆县生机勃勃,榔榆村的百姓们愈发觉得从山沟沟里迁出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从秦岭当了县令之后,一直籍籍无名的刘大牛满眼的酸,满嘴的醋,看着因为秦岭,地位水涨船高的叶果,满眼怨恨,尤其是路两边的百姓喊她秦夫人的时候,心就狂跳不止,凭什么呀?秦岭最开始是一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他可以上位,自己就不行?他不服!
可是肚子里喊一万句不服又有什么用?
远处马蹄声起,裘云裴带着人马回来了,个个行色匆匆,见到榔榆村的百姓都不做停留,只有裘云裴看到了叶果拽住了缰绳。
叶果打量着裘云裴的队伍,问:“小秦呢?”
裘云裴道:“还在红枫县,事态紧急,我先不和你说了!”
叶果一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出事了,秦岭去红枫县做什么停留?裘云裴走后,她急急忙忙地朝着红枫县的方向赶去。
刘大牛也看到了裘云裴这一队人的神色,又看了看叶果去的方向,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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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边微白,忽然有战士喊道:“看,快看,昭武将军徐朗来了,带了好多战士!”
这么一声大喊,五千都尉营的人全炸了锅了,有援兵至,是最鼓舞人心的一件事情,秦岭看着阳台府的守军黑压压一片,足有五六万人。
秦岭下了城墙,纵马朝着徐朗的方向狂奔而去,下马道:“徐大人,您能赶在雷州大军来之前而赶来,太好了!就您独自带兵而来吗?”
徐朗也下了马,脸色非常难看地拍了拍秦岭的肩膀,道:“余大人和韩大人都来了,在后面和蒋劲押送粮草,兄弟,幸亏你先来了,要不然,咱们还没反应过来,红枫县都丢了。”
“多亏了……”秦岭看向了唐可儿的时候,唐可儿微微摇了摇头,秦岭道:“多亏了把榔榆县的都尉营安排在了和雷州国接壤之处,战士们看到了一队人马朝着红枫县赶去,我才知道。”
徐朗道:“好,兄弟,你先休息休息,有本将在此,雷州人一个也过不来。”
秦岭心中哀叹,看来,自己要拿到这个指挥官,还真不容易呀。
带徐朗上了城墙,简单地将昨晚敌人的状况介绍了几句,徐朗道:“着令斥候大队出城侦查敌人动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秦岭心想着,敌人打得是攻坚战,自己这边是防御战,敌人只要出现了,几十里外就可以看到,用不上侦察兵,多此一举了,可是这话他又不好说,只能道:“徐大人,我的本事,您肯定听韩大哥说过,给我一队人马,我当先锋。”
徐朗笑道:“兄弟,你就别忙了,你已经立功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哥哥我来做,哥哥可是阳台府的昭武将军。”
秦岭顿时心烦意乱,自己能把红枫县都尉砍了,又能拿徐朗如何?
秦岭正准备连哄带骗把指挥权拿过来,可惜雷州人没给时间,远处兵马涌动,旌旗猎猎,马斯阵阵,徐朗眯眼望去,狂笑不止,“区区千余人,就想拿下我红枫县吗?”
秦岭一听这话,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便是“骄兵必败!”
雷州人马好,不多时便到了城前,秦岭道:“徐大人,前面插白草的地方是陷坑,还有铁丝网,他们上不来,我建议坚守不战!”
徐朗已经亮出了大刀,道:“不必,看我不冲散了他们!刘飞,李熬两位偏将,清点一千人随我出战!”
秦岭大吃一惊,一千对一千?徐朗有这个本事?
“大人,您是这里最高的指挥官,头阵杀敌的事情,还是交给……”
秦岭话还没说完,徐朗已经开始下楼。
他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了,眼睁睁看着徐朗清点人马,而他不敢动,城头总要有一个带兵主将,徐朗身边还有一名偏将叫姜云飞,他看到秦岭担心的神色,笑道:“通判大人不必担心,你大概是没见过咱们昭武将军的神勇,他原是冬青路刘侍郎大人麾下先锋将军,武艺超群,当年进山家剿贼,大人一人一骑杀得数百名山贼落荒而逃,这次也一样!”
秦岭没吱声,要是一个人能打仗,自己早带着王大力就杀出去了。
城门吱吱呀呀开了,千余骑兵在徐朗的带领之下冲了出去,只听城下有人大喊:“华夏鼠辈,是谁杀了我兄弟,拿命来!”
徐朗并不回话,脚跟一磕马肚子,纵马如飞,直奔敌营,先锋出身,神勇不假,可是临阵杀敌不讲究策略怎么可以?秦岭拿出了单筒望远镜遥遥而望,两军刚一接触,徐朗便一窝蜂地掩杀进去,两千人马当即混战一团,徐朗将一把丈八长矛耍得虎虎生风,无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