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卷起了衣袖,抽出了裘家刀,这是裘云裴的那把刀,卷刃数十处,秦岭费了老大的时间才复原了,带在身边是想多使唤使唤,因为他要做自己秦家军的第一代战刀,以苗刀为基础是定了的,但是还要反复尝试,什么地方做得重些,什么地方做得轻些,都得推敲,武器是不是趁手,就得实战中多摸索。
此刻他拿出来,是想把和这帮贼的话题引到裘家军上,试探试探他们是什么来路。
“哟,小子,这是想和我们干一场啊!”
秦岭一听这话,满心失望,看来他们并不认识裘家刀,更不是逃出生天的裘家军,秦岭让秦一一退后,直截了当问道:“你们的刀是哪儿来的?”
“废话真他妈多!”那人用脚跟狠狠一磕马肚子,便朝着秦岭飞奔而来,秦岭一马鞭抽到了他的马眼上,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或许这帮人有两把刷子,可是遇到了秦岭这个有极强的抗打能力,也有极强的进攻能力,却偏偏爱玩儿技术性输出的人,一点儿办法都没。
老大落马了,小弟们自然要冲上来抢救,秦岭拽了一下缰绳,将马蹄落到了他的身上,学着韩忠的口吻说道:“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鬼?别过来,小心我要了他的命!”
秦岭训练的这马也厉害,先踩断了他的双手,然后一只马蹄踩在他的胸口,另一只马蹄就轻轻落在他的脖子上,似乎在等秦岭的命令,看看是不是要一蹄子将人踩死。
那老大慌了,急忙道:“都别过来!”
别人怕不怕死,秦岭不知道,可是马贼一定比别人怕死,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马贼,不就是当马贼,小老百姓会怕他,不会杀他嘛。
秦岭问:“你们冲我来是想干嘛?劫财还是劫色,还是想杀个人玩儿?”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帮山贼不杀,看着这少年人马背上悬着弓和刀,一定是习武之人,没经历过几番生死,看到他们不会这么从容淡定,马蹄下的那个人惊慌地喊道:“误会,大侠,是误会!”
秦岭笑了笑,道:“我也不为难你们,咱们华夏四洲正在经历百年未有的大变局,各行各业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美好生活,而是为了保命,这我理解,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手里的刀是哪儿来的?你们又是哪个山头上的草寇?”
马蹄下那人叫喊道:“大侠,我们都是神水村的村民,是假扮的马贼,饶命啊!”
“卧槽!”秦岭纵马松蹄,将这个人放开,翻身下了马,翻着看了看他们这些人的手,虎口没有茧子,手心却全是老茧,一看就是庄稼汉。
秦岭叹了口气,脸上挂满了无可奈何,对着秦一一道:“咱们没那么好的运气能遇到马贼。”
秦岭都下马了,那帮假扮马贼的百姓们也都下马了,生怕这年轻侠客再和他们动手,都把刀扔下,来到了秦岭身边,秦岭将那受伤的汉子扶起来,将他脱臼的骨头扶正了之后,让秦一一准备点干粮,他得和这帮神水村的百姓好好了解一些事情。
漫山遍野的青翠,道路两边一片碧绿,香气宜人,秦岭和这帮村民席地而坐,大眼瞪小眼,秦一一不情愿地把自己带的干粮分给了这十来个人,然后恨恨地坐在秦岭身后,一个壮汉看着秦一一眼睛发指,秦岭骂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他们才不敢再看,这让秦岭很无语,怎么无论是哪儿的男人都这么没出息呢,看到个美女就走不动道,他们难道不知道,没有足够的实力,美女是个祸害么?
他们各自介绍了自己,在他们神水村,苍姓是大姓,他们十二个人,都是叔伯兄弟,不识字,不会起名,要么就用数字,要么用动物,要么用植物。
苍三九,苍四六,苍黑狗,苍白骡,苍树叶……听着他们的自我介绍,秦岭一阵上头。
辈分最大的那个叫苍牛耳,这名字让秦岭听着舒服了,虽然是胡乱起的,可是这“牛耳”两个字可是霸道非凡。
苍牛耳一边啃着手里的烧饼,连连道谢,道:“大侠,也不瞒您说,今天我们是头一次穿上这个衣服,打算的是干好了,就一直干下去,干不好了再说,哪儿知道,想打劫的头一个人,就是个茬子。”
秦岭上下打量,道:“看你这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正当壮年,咋尽想着抢呢?”
“嗨!没辙,我们县令施行了一个收缩土地,集中管理的策略,我们县的村民,全要到县城周围建村,八万来人都聚在一块儿,后来房子不够了,土地也不够了,县令就不管了,说过时不候,自谋生路吧,为了住县城周边的房子,领耕地,家产全变卖了,不抢就没饭吃了!”
秦岭挠了挠头,心想,在这种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集中管理确实是一个挺好的策略,按照户数来分,需要三四万间房子,只要当官的不贪,就没问题。他问道:“像你们这种没分到房子没分到地的多吗?”
苍牛耳把脸都要埋到了裤裆里,道:“大概只有两三千人没分到,不过不是我们不积极,是实在太远了,我们没听到消息。”
苍黑狗嚷嚷道:“山高皇帝远,吃屎都赶不上个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