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拿出了一点碎银子,这是提炼精盐的时候,火烧硫酸银提炼出来的金属银,自己留了一钱,其余的都给了她。
叶果不客气地收了起来,还对秦岭吐了吐舌头。就在炕上坐着来回数这些一眼就看得出数量的钱,小财迷一个。
秦岭不由叹了口气,榔榆村是个被边缘化的村落,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一村的人有这样的武艺,受这样的欺负,而没有去当山贼,可以看得出他们对华夏国的忠心。
叶果趴在炕上看雨,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天凉,处在温暖的环境,就容易犯困,秦岭给她盖了一张虎皮,也沉沉睡去。小黑豹趴在壁炉边上,也吐着舌头睡了。
太阳刚冒头,鸡还睡着,就听村落内一阵吵闹,小黑豹先竖起了耳朵,接着,秦岭和叶果全醒了,这是咋了,这么吵闹?
二人急忙出门,看到叶青言老爷子浑身是伤,被刘大牛和猴子二人抬了回来,叶果看着爷爷,一时间手足无措,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秦岭拉了她一把,道:“楞什么呢,快抬进屋子治伤啊!”
全村人都手忙脚乱,秦岭心中叹息,看来自己猜的第二种可能是准确的。
叶果悉心照料了一整天,老爷子才悠悠醒来,叶果委屈道:“爷爷,您不是被府台的人喊走了吗?怎么成这样了?您一身本事,是谁把您伤了呀?亏了您有真气护身,要么就救不过来了。”
叶青言老爷子摇头叹息,“哪里是府台的人,又是县令,又有几个村落不交税了,拿爷爷杀一儆百。”
对此,榔榆村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叶果更没有,只是哭。
秦岭在一边静静地坐着,看着这位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浑身是伤的七旬老人,得尽快改变这个现状,其他的村落已经不交税了,公然反抗官府,已经有点儿农民起义的意思了。
秦岭柔声道:“小果,你先出去,我帮老爷子擦擦身子。”
叶果红着眼出了门,屋内没有闲杂人等,秦岭问:“老爷子,县令是不是还有后招?”
看着老爷子要起身,秦岭将其搀扶起来,外面又下起了雨,秋天的雨水极多,越州西南不知道多少粮食没来得及收,就烂在了地里。
老爷子将县令的言辞尽数告诉了秦岭,“他是穷疯了,说榔榆村若是不给钱,不日将带兵来屠村,这个村子消失了,府里也不会有人知晓。”
秦岭恨道:“这还是一方父母官嘛?这简直就是一个土匪。”
“唉,我本以为榔榆村覆灭,定是因为雷州打来,岂想到做这一切的,是咱们的父母官!”
从老爷子的只言片语中,秦岭知道澜州有藩王独立,宛州也出现了农民起义,中州皇权所在,皇帝昏庸,中州一定艰难,只有越州还好,听老爷子说,越州都督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和越州都督平级的大将军是个狠角色,即便如此,这个国家也是迎来了最严峻的考验。
不过,叶青言老爷子似乎并不把天下大事当成一回事儿,这么大个天下,别人想占,不得打个几十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只是担心自己的这一方土地。
秦岭却明白兵败如山倒的道理,现在华夏四洲已经出现了农民起义的苗头,瀚州国只要打到中州都城,灭了朝廷,天下便乱了,要么是个三国纷争的局面,要么是个南北朝的格局。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最初自己杀掉的那几个人就是雷州国侦察兵,他们过来,是在寻找打进华夏越州的路,他们侵犯越州已经是战略上的事情了。
秦岭吐出一口浊气,明白自己想得有些远,眼下的事情就挺棘手的,现代人一说县太爷,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可是县太爷的权力可不小,一地的钱粮,治安,军政,水利,全在他一人手里,要么人说一年清知县,万两雪花银呢?!
老爷子说:“孩子,老夫知道你不凡,我是决心要和县太爷玩儿命,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求你能保住榔榆村的这些根,至少,把小果保住,这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外来人,和我的独子私定终身不久,小果他爹以身试毒,小果他娘关心肚子里的这块肉,不忍心,一直等小孩子生下来,投了河,小果能长大成人,实在不容易。”
秦岭想了想道:“放心吧老爷子,有我在,小果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等我见识见识这个县太爷是何方神圣,我不信他能把咱们村怎么样了。”
秦岭曾是军区首长的干孙子,国级干部他都曾揪过胡子,从心态上,他并不将县令这个县级干部当回事儿,榔榆村也没不了,三十来户,百十来人,说跑也容易,他真正在意的是这里是越州和雷州国的接壤之地,雷州一旦打开了榔榆县这个缺口,华夏四洲也离废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