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俯首在地,不敢直视吴霖,但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惧怕。
他很清楚地知道,官家吴霖并不是真的生气,也不是真的在责怪自己隐瞒了对方。对方这样做,无非就是拉不下官家的老脸。
毕竟,原本是高高在的官家,隐藏身份,进入民间体验生活,却阴差阳错被人撞破了身份,而且撞破自己身份的人,又是平日里热情称呼自己为伯父的小辈。
没有隆重的场合,没有声势浩大的仪式,窗纸就这么被捅破了,无论换做是谁,心里总有那么一丝的不甘与尴尬。而化解这种不甘与尴尬的最好方式,那便就是发一通火。
火发泄完了,不甘与尴尬也就不在了。
周哲叹了一口气,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心中默默地为自己鸣冤。
自己只不过没有把自己会的东西都告诉别人,怎么就变成骗了?说到骗,你这个做官家的才是罪魁祸首吧?
当爹的骗自己,小儿子也骗自己,连二儿子也门来骗自己!全家组团都来骗自己,这种委屈,自己又何曾吐露过?自己又向谁去讨要说法?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不敢说话了?”吴霖又假装生气地问了一遍。
“不是,伯父……啊,不,官家,您也没问我会不会医术啊,这让我这么说?”
周哲抬起头来,谄笑着回道。
果不其然,又一本奏折飞了过来,离着周哲二三十公分远的距离一飞而过。
“你还有理了是吧?”
“回官家,草民不敢。”
吴霖坐在龙椅,似乎觉得气撒得差不多了,给王德使了个颜色。
王德忙前,从地捡起那一本本奏折,整理好放回吴霖面前的桌,笑着说道:
“官家,您消消气,想必周公子他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今后必定百倍千倍用心地位官家效力。”
说到这,他转头看了一眼周哲,又问道,“周公子,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对个头……这种事情,由得我选择吗?周哲心里吐槽道,不过现实中,他可不敢这么说。
“回官家,王公公他说得对。原本,草民不知官家的身份,只知您是靖渊父亲的时候,草民便想着要对您恭敬有加;而现在知道了您的身份,您是高高在的大宁朝天子,身为大宁朝的子民,自然对您忠心不二。”
“哼,算你会说。”吴霖端起茶盏又喝了口茶,“行了,别跪了,起来说话吧。”
“谢官家。”周哲爬了起来,低头站在了一旁。
“好了,说说张贵妃的病情吧,她这么些年不见好,可是什么原因?朕太医院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如此不堪啊?”吴霖问道。
“回官家,草民看过太医院开的药方,绝对是对症下药,毫无问题,开药方的太医也绝对是有经验的老手。贵妃娘娘她久治不愈,纯粹她的咳疾事出有因。”
“什么原因?”
“贵妃娘娘她对猫狗过敏,所以一旦身旁出现会掉下毛发的小动物,她的咳疾便会加重。”
“猫狗?过敏?”吴霖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