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离镇子大约一个钟头的车程,方厚他们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有许多人了。
这里本来是几座荒山,后来被改建为公墓。
叶忆容的墓地就在其中一座山的半山腰上。
来到墓前,方厚将扛着大食盒放下,照着叶冬蓝的安排去点燃了香烛插上。
叶冬蓝放好托盘,将三牲从大食盒中拿出来一一摆好。
她双手合什拜了几拜:“妈,我们都来看你了,大家一切都安好,爸的身体不错,我的工作顺利,至于小厚,他越来越出息了,现在都能创作歌曲了,他前些日子参加歌唱选秀的节目也顺利进入了下一轮……”
一番低诉加祈祷之后,叶冬蓝向着方厚道:“小厚,你也来跟妈说两句。”
方厚想了想开口道:“老妈,我和姐没什么可忧心的,你放心好了,你若在天有灵,就托个梦给老豆,让他别酗酒了,
姐劝过他很多次都不听,我猜他想早点去见你,我们虽然不赞同他这个想法,但他这么大个人了,我们想拦也拦不住。”
“小厚,你胡说什么呢?!”
叶冬蓝有点生气的过来在他背上捶了一记。
“姐,都是一家人在这里,有什么话不怕在妈的面前说出来,他再这么喝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玩完了。”
方厚不理叶冬蓝,向着方闳杰继续道:“当着妈的面,你给句准话吧,能不能戒酒?能,你还是我老豆,不能,那以后我们各行各路。”
方闳杰听了身体一震,看着方厚道:“以前的事,你原谅我了?”
“是,一切都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的。”方厚道。
“好,好,我回去就戒了。”
方闳杰有些激动的不住点头。
叶冬蓝刚才还担心父子间出现冲突,没想到却有这种反转,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大为高兴。
她歉然的给了方厚一个眼神,示意刚才自己不该动手打他。
方厚微微摇了摇头,她在背上捶的那记和挠痒痒差不多。
方闳杰这时拿过三柱香,躬着身子在墓碑前插好。
他粗糙的手抚过墓碑,神色怅然的道:“当年我打残的那个人,就是个色胚,他当时对你有不良的企图,被我发觉了,才去警告他,
他先动的手,我当时喝了酒,控制不住力道才成了后来那样……不过我其实也并不后悔,只是苦了你,你呢,也不相信我的解释,不肯原谅我,
现在,小厚说肯原谅我了,那我就当你也原谅我了,我会把酒戒了,会活到他娶妻生子之后的,到时再过去向你汇报。”
方厚和叶冬蓝不由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年的内情,他们并不了解,只知道父亲酒后动手伤人。
如果是像方闳杰现在所说的,那他也不是因醉酒后肆意行凶。
虽然伤人坐牢这个没什么可说的,但动机不一样,对姐弟两人来说,这个其实是很重要的。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故意行凶的罪犯。
叶冬蓝于是忍不住问道:“爸,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方闳杰缓缓站起:“当时你们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小学,出事后你妈妈就不让你们见我了,她一直认为我是行凶后找借口抵赖,所以不肯原谅我,出狱后,她也去了,再跟你们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
“当然有意义,如果我们知道原因,小厚之前也不会恨你,你们的关系也不会那样。”叶冬蓝不满的道。
方厚咳嗽了一声:“别埋怨了,姐,现在知道也不晚。”
叶冬蓝哼了一声:“你们这些臭男人,都自以为是,都是大猪蹄子。”
“姐,你连我也骂进去了,我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