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脸上露出干笑,暗道这姑娘好大的脾气,怎么小厮还不来,以后一定要加强训练他们的跑路能力。
身在险地,掌柜的也是提心吊胆,没人喜欢被人威胁,而且是这个疑似有修行的姑娘。
陈友笑了笑,摇头,“小女娃子天真烂漫,贫道也就受了,你再给我,贫道说不得要把福缘收回了。”
“这,这,这。”
渔翁被噎的不轻,他一辈子打鱼,除了鱼,他什么都没有,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回应才好,小娇拉了拉阿爷的袖子,奶声奶气说道,“阿哥喝杯茶吧,
阿爷做清蒸鱼的手艺可是沱江一绝哦。”
“嗯,既是小娇邀请,贫道也正愁晚食。”
陈友摸了摸小娇的脑袋瓜,看向渔翁,“老人家,贫道能否有幸与友人一同尝尝这沱江一绝?”
“外人瞎说的,就是胡乱做点。”
渔翁不好意思,催促小娇,“去把桌椅弄好。”
“好耶,可以吃到阿爷的做的好吃的。”
小娇蹦蹦跳跳往渔舟而去,陈友看了眼体积不小的渔舟,“老人家,年岁这么大了,还掌这么大的船啊?”
“那能,以前儿子儿媳一起干,现在年轻人去做了买卖,不顾及这点家业咯。”
渔翁说话磕磕碰碰,走到一半折道返回,“不知道长的友人在那?我该什么时候做好?”
“他有事,什么时候都行,老人家做好便是。”
“好好。”
日头渐渐西斜,大山的影子将七里村覆盖,炊烟袅袅。
程路漫步在青石板小路上,神清气爽,远远看着大樟树,七里村分为南北两个村落,南边聚集人多,北边少一些。
人家并不多,三百余户,倒是个不小的村落聚集地,颇有年头,村里的道路都是板石搭建,青砖古屋,更多的是草庐。
“这才有点世外桃源的样子。”
程路哼哼唧唧,走路一步三跨,走到大樟树近旁,“差点没把我淹在屎堆里。”
渔舟停靠在靠江的青石板边上,炊烟袅袅,陈友正跟一个女娃娃有说有笑。
“这是干哈呢?”
“程兄,拉完了?”
“昂。”
程路颔首,气机运转,身体腾飞而起,跨越七八丈距离,稳稳落在船板上,“呀呀呀,阿爷,我看到神仙了!”
小女娃子惊呼的往船舱跑去,程路大马金刀坐下,“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玉娘知道吗?”
“诬蔑贫道清白!”
陈友佯怒道:“贫道与玉娘之情,天地可鉴,小娇根骨不错,适合学道法,亲近一些而已。”
“算了吧你。”
程路翻了翻白眼,“你对人没意思,高冷的跟坨冰似的。”
程路太了解他了,第一回去七星道馆拜见,这货高冷的很,差点没让自己吃闭门羹,他对此历历在目,依旧怀恨在心。
“贫道,”
“你别说,你是不是对人小女孩有非分之想!”
“只是看她根骨好,”
“动了心思就是,你那不是看人根骨好,你就是馋人小娇十年后的身子,你下贱!”
“贫道!”
“嘘。”
程路打了个禁声手势,“哎呀,有的道人啊,平日里高冷,其实内里啊,火热的不行。”
陈友懒得理会程路,随便你怎么说都行,贫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哼哼,看到一只小老鼠。”
程路对着船舱缝隙说道,吓的小娇立马缩回脑袋,看着正握勺的阿爷,“阿爷,真的是神仙。”
“是啊,咱爷孙俩遇到神仙。”
黄郡尊握茶的手微微紧了些,这样旁枝末节的动作,连一旁的赵太守都难以察觉,“不知是什么鼠辈如此大胆,
竟敢对程总镖出手,有何冤情尽管道来,西楚江湖,也得看咱们的薄面。”
“看看,什么叫读书人,这就叫读书人,黑的愣是说成白的,自己骂自己都说的出口。”
程路心里嘀咕,脸上笑眯眯,“不敢不敢,怎敢有劳黄大人呢,不过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鼠辈而已,
亮亮刀锋,也就躲起来了,你要用力找吧,反而找不到,不然胆小如鼠,说的可不就是这些背地里耍阴招的鼠辈?”
黄郡尊笑笑不说话。
“赵大人,如果真凶乃西楚重要人物,大人是否会秉公执法?”
黄郡尊没想到的是,程路的下一句话,令他平静的心思泛起了波纹,他是什么意思?
认准我了?
王佐什么都吐露出了!
赵太守哼了一声,“程总镖有什么话尽管说,能帮的,咱们一点不含糊。”
“程某多谢赵大人。”
程路仙力有底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大人很支持自己,算了,官府上的弯弯绕绕,还是少掺和为妙,“黄大人,可否供给便利?”
“他吃定我了!”
黄郡尊心说,捧起茶杯喝了口,表示敬意,慢悠悠道:“程总镖需要,郡府都为你提供便利,
肃清歪风邪气,还江湖朗朗乾坤。”
“如此,多谢大人。”
程路心道小样,老子可是拿捏着你的七寸,看向信娘,“将人押上来!”
“是。”信娘缓缓起身,对着两位大人微微福身,“妾身告退。”
黄郡尊眼中不可查的闪过杀意,心里有一丝紧张,如果王佐露馅了,怎么办?
这个办不了事的家伙。
心里骂骂咧咧,想着如果王佐被押上来,呈堂公证的对质,想办法夜里干掉王佐,免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坏了自己的大事。
“赵太守,喝茶。”
黄郡尊总觉得他在看自己,拿起茶杯示意了一下,赵太守颔首,闷闷的喝了口茶。
武松看了眼两个大人物,心想程老弟可以啊,这就巴结上西楚的话事人,诶,还好只是念头,没把他的小娇妻弄来养。
兄弟之妻,作为兄弟的自己帮着养,照顾他的遗孀,是没问题也是合情合理的。
心里默默想着,武松心里也好想了些。
没多久,此次袭击天涯镖局的幕后真凶便被信娘跟一名道人押了上来,蓬头垢面,双目如死灰。
黄郡尊看着来人,心里是一松一弛又一惊。
松的是,这人不是王佐,弛的是,不是王佐,没有认证,赵太守就没有大义拿捏自己,惊的是,这个道人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