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丘看他搭台唱戏,场面好不热闹,心下冷笑,道:“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要给我们定罪?”
那衙役适时出来“打圆场”,道:“是啊,要是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
那刘书生得意地哼了一声,道:“你们怎知我没有证据!”
说着便挤开一众人,径直走到沈云丘身后边,揪着玄机卫子谦的衣袖,大声道:“就是你!刚刚就是你推的我!快把我的钱交出来!”
子谦方才听他那样一通颠倒黑白,已是冷笑连连,这会儿挣开他的手,道:“你这疯狗可别乱咬人,老子才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刘书生愤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飞快地将手伸进子谦的腰封里,随即掏出来一袋银子。
他将钱袋子举高,道:“大家都来看看!这钱袋子上绣着一个’刘’字,正是我娘绣给我的东西!”说着转身面向那子谦,道:“人证物证都在!看你还怎么狡辩!”
那衙役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朝他道:“你好歹也是个兵,百姓要靠你守护,你怎么反倒欺负起百姓来了?”
在场的百姓听到这一句,便都议论起来。
那子谦显然也慌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上居然多了出一袋银子来,迎上了沈云丘疑问的目光,他忙道:“沈教头,没有啊,我真的没偷他的钱!”
沈云丘若有所思,问道:“在茶楼里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冲撞那老板了?”
“没有啊,您之前都交代过了,我哪儿敢冲撞百姓啊!我一进去,客客气气地问了几句,谁知道那老板居然出来赶人,我拿出搜查令牌,他也不管,还叫了几个大汉,上来就打,我不得不还手啊,他们不禁打,翻倒在地上,就撞倒了一些东西……然后更是匪夷所思了,那个书生上来说了几句,说着说着就突然倒在地上了,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但是我真的没偷他的钱啊!”
沈云丘心下了然,他也不相信,这子谦家里并不是穷酸的,为人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偷钱呢。
想来,这就是将军所说的扰乱民心之计了,第一步就是让百姓对他们失去信任。
很好,今日有收获了。
沈云丘正想着要怎么把事情说清楚,却听见一道清亮的男声自人群中传来。
“刘书生,我想了想,你刚才一番话,其实是漏洞百出。”
围观众人好奇地看他,关注的焦点又一下子转换了。
沈云丘也看过去,他是认得这人的,这人叫做蒋白,是被从盅山上救出来的,那么多人里面,这蒋白是没什么伤的,还帮了不少忙。
蒋白也认得沈云丘,二人互相一拱手。
那刘书生火气旺盛,冲他吼道:“你谁啊,凭什么说三道四的!”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看了这场面,觉得实在可笑,”蒋白朝他一拱手,便道:“恕我冒昧,刘兄面黄肌瘦,身上衣衫五六处补丁,显然也不是富足之人,怎么会有人想偷你的银子,你又怎么刚好有那么多的银子呢?”
刘书生哑然,随后道:“那钱是我好不容易凑来,给我娘亲治病用的!”
“既然娘亲病了,你不赶紧找大夫抓药,怎么还有闲心坐下来,喝茶看热闹?”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蒋白继续道:“你一出手,刚好就拿到了他身上的钱袋,敢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把钱放在哪了呢?”
又道:“我观你方才取钱袋用的手法,明显就是市井扒手偷盗的手法。”
“我……你懂什么,我只是刚好猜到……我才不会什么偷盗……”刘书生支支吾吾,明显心虚。
这是边上有人附和道:“得,刘书生,你就当我们傻是吧,早知道你是个酸文假醋的,现在又出来作妖了!”
“你既自称为儒家后生,就该知道,君子有所为的下文,就是有所不为。”
蒋白朝沈云丘看一眼,沈云丘会意,当即让人将这刘书生押了下来。
一旁那衙役见势如此,想要悄无声息地溜走,却也被一把扣住。
时机正好,趁百姓们还未散去,沈云丘当即朝众人拱了拱手,道:“近来,城中有不少敌国贼寇混入,蠢蠢欲动,很可能在这几天就会起事。大将军收到消息,便立即派兵搜城,而如你们所见,这刘书生的诬陷,便是贼寇的手段,他们想借此来消磨大家对军队的信任,煽动民心,让祁州城不战而先败。”
又道:“接下来几日,城中或许不会太平,所以,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还请多多配合我们调查,如有冲撞之处,先赔个不是了。”说着又向众人作了一揖。
在场百姓听说了这般缘由,不免心惊,随后朝沈云丘他们道了几声“辛苦”、“多谢”之类的话,便逐渐散去了。
沈云丘向蒋白抱拳,道:“我们都是嘴笨的,要不是蒋公子过来,这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了。”
蒋白也回礼,道:“都是大宋的子民,应当应分。”
士兵们押着人,列队返回将军府,沈云丘走在子谦旁边,一边走着,还不忘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也是脑子缺根筋,刚刚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嗐,刚刚搜查就没几个顺利的,还以为没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