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梅枝的眼睛直盯着那簪子,声音悠远得好像飘荡在天边。
赵小满见这梅枝难得安静下来,便继续问道:“这是左郎送给你的?”
那梅枝还是答非所问,又念起诗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虽然答不对问,赵小满心下还是能猜到一些,比如那左郎应该是她的情人,至少也是她喜欢的人。
赵小满将发簪塞入衣中,便转身走了。
公堂之上,孙运英正审问着这春日宴的班主,不过看起来是没什么进展,一众人都是云里雾里的,想起方才的事,还有些惊魂未定。
这会儿赵小满刚从牢房里出来,才到公堂屋侧,那孙运英见了她,便问道:“赵姑娘,那牢里看得怎么样了?”
赵小满看了那班主一眼,在堂下面孙运英道:“回大人,有那么一点儿进展,不过还需求证,不知可否让我来问问这戏班子里的人?”
孙运英点头,“好好好,你问吧。”
赵小满朝他拱了拱手,转过身去,向地上跪着的众人问道:“我且问问,你们戏班子最近有没有人接触过南越人,或者大梁的人?”
堂上的孙运英听她这么问,不禁眯了眯眼,变了脸色。
只听那班主答道:“梅枝她自己就是大梁人,五年前才进了我们戏班子做学徒。”
赵小满倒是完全没想到,便继续问:“你们知不知道她的来历?”
班主想了想,回道:“我只知道梅枝她是大梁名门落魄之女,据说从前过得也是风光无限。”
说到大梁,便不免想到大梁皇室正是姓左。
赵小满在原地踱了几步,而后问道:“可曾听过’左郎’这个称呼?”
那班主摇摇头,并不知道。
“我知道,”只见跪在他身后的一个女子抬起头来,道:“这事梅枝是瞒着班里人的,只是我与她同屋,不免发现了些端倪,她才告诉我的。梅枝说那左郎也是大梁人,本与他定了亲,后来她家族遭难,这婚事才作罢,据说这次来找她是要接她回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待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有动身。”顿了顿,她又道:“梅枝让我一定保密,但今日听起公堂上这么问,我也不得不说了。”
赵小满想了想,道:“这么说,那左郎应该很在乎梅枝才是,可直到现在都没有来探望她。”
她再问道:“你可曾见过他的长相?”
那女子摇摇头,道:“不曾,那人从不来班子里,每次要见梅枝,都是派人来把她带走。”
赵小满点点头,料想也是如此,神神秘秘的,怎么会轻易让人见到真面目。
她心下正思索着,这时堂上的孙运英发话了:“怎么扯到大梁去了,你们是不是故意要挑起两国矛盾!”
只见跪在地上的众人伏倒一片,连称不敢。
赵小满不禁奇怪地看了孙运英一眼,思忖道,他反应怎么这么大?
只听得孙运英将人摒退,道:“都先退下吧,我好好想想。”
便有几个衙役将人带下去了,赵小满这时也要退下,却听孙运英将她叫住,“赵姑娘,你且留步。”
赵小满转过身来,拱了拱手,“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赵姑娘,给你三日的时间,给我查出个满意的结果来,届时赏银翻倍。”
赵小满不甚明白地笑了笑,“敢问大人,您满意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有些分寸,别动不动就牵扯到他国,给个让人安心的解释就可以了,”他又解释道:“无非就是男女情事,无需过于上心,万一惹出了什么麻烦,那我这乌纱帽可保不住了。”
赵小满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向他作了一揖,“是,大人。”
回家之前,赵小满去了趟立行坊。
听说这里最近来了个百晓生,叫做莫小九。百晓生嘛,总是见多识广,赵小满想了想,正好可以向他打听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