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佳琦泪眼婆娑，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季明宜，好似在考虑这句话的真假，挂在下眼睫毛上的一滴泪水，在睫毛晃动下成功的掉落。

可能是泪水从脸上划下，有些痒了，有伸出小手挠了挠，带着哭音“妈妈，琦琦知道错了，你这次就原谅琦琦好不好嘛。”

季明宜伸手划了下俞佳琦的鼻梁“恩，知道错在那儿了，就还是妈妈的好孩子。”

季明宜带着俞佳琦到客厅，季禄彦看着散文集，俞殊北坐在一旁玩儿着手机，安秀年进了卧室还没出来。

俞殊北看到季明宜后便收起了手机，一时尴尬，没有言语。

“爸，妈呢？”

季禄彦还没有说话，俞殊北抢先开口“明宜，妈在卧室里，对了，你们还没吃呢吧，我刚刚给点了外卖，等会儿就到了。”

“谢谢。”这样的感谢并不是俞殊北想要的，这两个字像是把两人的距离都拉的更远了，客气、疏离，还有陌生。

季禄彦站了起了，伸了个懒腰，把书整整齐齐的放回书架“那个殊北，我回卧室睡觉了，我和你妈都不吃了。”

俞殊北也跟着站起来“爸，这马上就来了，您吃点儿再回去睡。”

“不用，饱着呢，琦琦过来，跟爷爷奶奶去睡。”俞佳琦很有眼色的抽出被季明宜握在手里的手“爸爸、妈妈，我困了，和爷爷奶奶一起去睡了。”

说完小跑着到季禄彦旁边，季禄彦领着俞佳琦进了卧室，门被关上。

季明宜没有搭理俞殊北，自顾自走进了卧室带上了门，俞殊北又坐在沙发上，一双大手抹了把脸。

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灯光耀眼刺目，从指缝刺进眼睛，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头，不得不让俞殊北闭上眼睛。

一手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的烟，还没拿出来就松了手，他不会在季明宜家抽烟，这是之前两人说好的。

累了一天，有些恍惚，眼皮越来越重，在紧促的敲门声中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

开门是美团小哥“俞殊北是嘛？这是你的外卖。”

“谢谢。”拿了外卖关门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把外卖放进厨房，关了客厅的灯。

看着季明宜卧室紧闭的卧室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又站起来，这样的犹豫最是痛苦。

趴在窗台，看着窗户外边儿，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但星星却是格外灿烂。

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俞殊北心里还在人神交战中。

动作小心翼翼，轻轻往下拉，然后推开，顺着门推开，光亮也乘机而入，卧室的窗帘被拉上，季明宜还是蜷缩着身子，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睡着。

他听说过，习惯这种睡姿的人缺乏安全感，所以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晚，他都会把她紧紧抱进自己的怀抱。

他们结婚的当晚，他也曾说过“季明宜，你以后就是我俞佳琦的老婆，我也愿意做你未来下半辈子的抱枕，别抱着自己睡了，抱着我就好……”

这个场景似乎历历在目，可如今的样子却是实实在在打了俞殊北一个耳光，又将门关上。

重新躺在沙发上，头低下枕着靠枕，他在想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成了这副样子，是不爱了，也不愿互相迁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