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背过身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慢慢亮起。
呼了口气,按了黑屏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又从另一个裤兜掏出一盒香烟,是紫兰州。
伴随着打火机打出火,通道的感应灯也亮了起来,对于突如其来的亮光,眼睛有些不舒服的眯了下。
打开窗户,半个身子都在窗外,抽着烟、吹着冷风,许是烟雾吹进了眼睛里,眼睛有些涩,慢慢变红。
离婚?关于这个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就像是他在学校和季明宜处对象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将来要结婚。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抽烟,是在晚上家里的卫生间,香烟吸进肺里,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整个心都在兴奋,只不过,他咳嗽了一宿。
季明宜对他来说,就是他的第一支香烟,但是现在慢慢的淡了,淡到只会在回忆里有那种感觉,尽管人在身边,可是那种感觉只会是回忆里的了。
他记得当年带着季明宜看的一场婚礼,新郎、新娘脸上的并没有任何发自内心的笑和幸福,只是挂着面具、笑得僵硬。
当时季明宜问他:“俞殊北,你说他们既然不相爱,干嘛还要委屈彼此绑在一起啊?”
当时的他动了动唇,并且拉住季明宜的手说:“我们不会。”十指相扣,到底只是镜花水月!
一支烟在指缝中燃尽,烟灰掉落,被火花烫到才反应过来,把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苦笑着“我们现在这样,又比当时的那对新人好多少?”
出去看着急救室门打开,俞佳琦被推了出来,几步跑过去,伸手推着平车却被安秀年一巴掌打掉“哼!接谁的电话要这么长时间!”
俞殊北低头沉默,看着女儿被包扎起来的胳膊。
“哪位是病人家属?”
俞殊北忙道“医生,我是她的爸爸。”
俞佳琦被推回病房,医生看着俞殊北似是有些不相信“这么年轻?对了,我们已经尽可能的处理了烫伤,但小姑娘整条胳膊都被烫了,而且衣服粘连在皮肤上,又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理,所以她的胳膊会留疤,而且患肢很有可能会感染,并且危急生命。”
危急生命、感染、留疤……这些像是有一根棍子狠狠的砸在他的脑袋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医生似是看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坚强一点儿,那些我也说是可能,但是女孩儿会留疤痕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了。”
“留疤!那……医生,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把疤痕去掉啊?”
医生摇头“孩子还小,等长大后可以做植皮手术。”
俞殊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病房的,看到安秀年在一旁守着俞佳琦,抬起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去了季明宜所在的那个科室,边走边打电话给黄薇“喂妈,明宜现在怎么样了?”
“儿子,你放心好了,季明宜没什么事儿,脑袋被包扎了,早就醒了,现在在14床输液呢。”
挂了电话,大跨着步跑了过去,病房里有四张床,有两张空床,另外一张靠门床的病人是睡着的。
季明宜在靠着窗户的那张床上,床被摇起来,膝盖蜷起,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也不说话。
周围是自己的父母和季明宜的父亲,犹豫着还是走了过去“明宜……”
季明宜没有回头,淡漠道“爸妈,我想单独和俞殊北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