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他就是扫把星，撞个垃圾斗车也能找到她这里来，一定要快快送走他才是！

明明不可能，李晓依还像打了强心剂样激动地搓着手，“你是要清淡点的还是口味重点的？”

陈悉南埋头夹菜，动作很快却不难看，“好吃就行，你快点做。”

李晓依看他吃菜的速度跟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不由一边走一边回头，纳闷他从前不是挺养尊处优的嘛，难道是他家生意不好做了，他为了生活也要四处打拼了？

这样想，她便小心眼又愉悦地吁了口气，生意人嘛，有赚就有赔，正常。而且他在这又吃又住的，绝不能少一分钱！

重新掌勺烧油炒菜，动作在心情的带动下她比平时又快了不少，当然份量也减少了两成。吃不完就是浪费，她最恨浪费粮食了。

桌上是标准的三菜一汤，陈悉南不是这个盆里夹一点，那个碟里试一下，他是快速吃完这个菜又马上消灭那个菜。

李晓依看得目瞪口呆，生怕他这种吃法会吃出个万一不幸来。

“陈悉南，你看起来……好久没吃过……”一顿饱的了！该不是他家的生意艰难到难以维系了？

“咯，咯！”陈悉南吃得太快，连打两个饱嗝，意犹未尽舔过嘴唇，“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国外那些大餐跟这还真没法比。”

“那……你是不是吃好了？”

“没！”陈悉南身子向前倾，精神十足注视她，“没想到你竟得你爸的真传了。”

那当然，发扬李家菜一直是她的梦想。李晓依下巴抬起略微得意，下一秒陈悉南的一句话却淋得她透心凉。

“你没在菜里给我加料吧？这一辈子我可是怕死吃蘑菇了。”

看似一句无心的玩笑却再次把李晓依的心脏揪得紧紧的。她神色迅速凝重，眼眸下垂蕴蓄一层屈辱，又不甘地紧咬牙根，以至双颊绷得僵硬，泛出强烈的隐忍之意。

这是她走不出去的阴霾，却在此刻屡屡提及。

“陈悉南！”她低沉有力地唤出一声，抬眼直视他，“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晓依白皙干净的脸在情绪反应下隐隐透出一片青色。陈悉南在她说话那刻还闻到了一股怪异的油渍味，比她做的那些菜难闻多了。

再次打量她，陈悉南还是忍不住将她少年时的五官与七年后褪去青涩的容貌做对比，秀丽中多了些通透，只有那双倔强的眸子还像野草一样焕发活力。

越是卑微，越要努力。在落后的小县城里谋生本就不易，而且她还是个瘦弱且计较的女人。

很自然的，陈悉南把李晓依和自己身边的女性友人拿来比较，可悲地发现她真的混得很差。

陈悉南不想同情她。七年前她家畏罪潜逃，差点害死他爷爷，气死他奶奶这事，像钉子一样深深钉进了他脑袋里。

“走吧。”怕自己再盯下去会忍不住动手揍女人，陈悉南稳定情绪后目无表情说：“我手机摔坏了，你知道哪里可以换屏吧？”

“……”人的区别会这么大？她居然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她分明觉得陈悉南看自己的眼神又凶又恶，怎么一开口就变了？

看陈悉南起身，她脑子一如平常反应，拦住他，“付现金还是扫码……”

下一秒，她在陈悉南微诧的眼神里移开。

“呵。”陈悉南鼻里轻轻喷出一声，让她感觉自己够厚脸皮的。

“这年头谁还带现金在身上，我又不会像你们一家擅长跑——”

陈悉南掏出手机，故意在她眼前正正反反转着，将那两道裂痕显露给她看。

在毒舌嘲弄下李晓依真想一头钻进水泥缝隙里去。从小她就清楚这人不只是长得好看，脑瓜子还很聪明。长大后他这毒舌的本事就跟带刺的玫瑰一样很扎人，她根本就惹不起！

“前、前面有家手机营业厅。”

“那还不快带我去，修好了好扫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