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瞅了一眼只剩10个多小时的倒计时,抹了抹嘴,朝着两女道:“你们就在家里,我去城中转一转,天黑之前回来!”
出门之后,为了不引人注目,只好把小野留下来。不过临走前还是对它嘱咐了一通,让它不得伤害蔡琰和香菱,然后朝着安邑城的方向赶去。
安邑城在巫咸山的西北方向10余里,站在山上就能看的见,一座四四方方的古城,看起来井然有序。
卫宁走后不久,蔡琰也去换上了一套衣服,在脸颊上围了一层面纱。
香菱刚收拾好厨具,赶紧凑上来道:“小姐,你也要出去吗?”
“是啊!你也换套衣服,我们去城里一趟。夫君死而复生,是大喜事,现在家里虽是破落了,但连一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哪里像话?还有米面,肉食,也该多买一些回来!”
香菱挤着个苦瓜脸,撅着个能挂酱油瓶的嘴道:“小姐你说的是好听,可是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啊?”
“我不是还有个翡翠镯子嘛,拿城里去卖了吧!”
“小姐,那个可是老夫人给你陪嫁的……你不是说就算再苦再穷,也不能……”
蔡琰制止了香菱继续说下去,粲然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卓文君当垆卖酒助司马相如读书,只要夫君现在走上正途,我蔡琰难道比不上卓文君么?又何惜一只手镯?”
香菱张了张嘴,然后乖乖闭上了嘴巴,她知道露出这个表情的小姐有多恐怖,哪怕是十头牛来拉,也别想让她回心转意。
十里外,安邑城,陌逸轩,还不知道有一个不速之客正在赶来。
当然,即使知道,亦无所畏惧。
一人而已,何足惧哉?
陌逸轩的护院人数不多,但李堪、程银,哪一个不是以一当十的好汉?
安邑城虽然是一座县城,但却比河东其它所有城池都要繁华,因为这里的前身是禹王城,号称夏朝之都。经过历代发展,城墙虽然千疮百孔,却愈发宏伟壮观。
陌逸轩就在这座城池中的主干道上,虽是棋馆,但却没多少真心来下棋的人,而且海纳百川,不拘贵贱,一视同仁,只要你手里有钱,就能在这里下一把。
什么?不会下棋!
那投壶会不会?
投壶也不会?没关系,斗蛐蛐也行!
蛐蛐也没有?斗鸡、斗鹪鹩、斗蟋蟀,斗鸭、斗鹅都行!即使这些都没有也无所谓,我们这里有女人!
……
无论是那些大家族的富二代,还是那些小有田产的地主,都会到这里来耍一耍。
耍的就是一个心跳,听说有个人拿靠着区区一吊钱,赢下了卫家的一整套宅院,谁不想来碰碰运气?
棋盘外,赌桌旁,骂声,笑声,怒吼声,声声刺耳。汗味,烟味,脂粉味,味味呛鼻。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桌上的一子一注,双拳紧握,双目圆睁,表情随着棋局走势而变幻扭曲,嬉笑怒骂。
赌徒们可能会在过程中喜笑颜开,但离开陌逸轩时,难有几张笑颜。
唯有穆逸轩能够一直喜乐,听名字就知道,他是这陌逸轩的老板。
他双手把玩着一只玉蟾蜍,蟾张着个大嘴,就像他的陌逸轩一样,誓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