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人,会让所有人都效仿。”李天喜说:“低层的人也会学样。然后中层的他还是卡住,高层的更是想下都下不来。”
“所以‘聪明人’先利己,然后损人不利己。”
李天喜抱着头说:“你觉得问题严重了?”
“我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沈子云说:“只是觉得曾经大家都很淳朴,现在变化了。”
今天刘小旺告诉沈子云,别人给刘还珠出了‘高招’,在蘑菇上洒一点水,想多卖钱。
“还珠嫂子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也想这么做了。”沈子云说:“穷,在向富走的时候,可以允许他们走点远路,但希望他们最后能走回来。”
沈子云猛灌了一口酒,“我真是怕给他们毁了。”
“逐利”在心里一旦发芽,那么其他的什么美德,都可能被斩草除根。
李天喜的心也沉重了起来。
人在周围都穷的时候,也许心思还没有那么活动。可一但有人赚钱有人没赚钱,拉开距离的时候,心里活动就会产生变化。特别是全村都为了赚钱奋斗的时候,谁能保证大家的心思不会变得追逐财富而忽略了其它呢?
人情是否会冷漠?人们是否会嫉妒?
在逐利的环境驱动下,人们会不会媚富嫌穷?
是否会产生很多不良的风气?
李天喜觉得很多问题还没有解决。
沈子云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其实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人心。”
李天喜很同意沈子云的观点。“这真要是富了,人们会变成什么样呢?这农村为了老人的一套房,兄弟之间大打出手的也不是没有,赡养老人推来推去的也不是没有。等等这些问题全部归结于一个‘穷’字,也是偏颇的。”
“这和精神文化缺失,是有很大关系的。”
李天喜一口闷了大半瓶啤酒。他放下空瓶,又开了一瓶。他说道:“过去我们谈目的,现在我们谈信仰。”
沈子云说:“物质条件丰富的时候,精神文化、思想意识也要及时跟上。我只能帮物质,帮到哪是哪。你得跟上精神。你得将大家引导回正途。”
“扶贫还是要先消灭思想上的‘穷’。”李天喜说:“就算是他富甲天下,这思想‘穷’,他还是穷。”
沈子云也给自己开了一瓶酒,他眼神有点迷离,舌头都有点大了。
“思想的‘穷’不好解决。其难度在于人们意识不到。物质的穷,用货币衡量,这指标在眼前,你看得到摸得到。可思想的‘穷’怎么找?用什么衡量?拿什么做指标?会背什么内容,达到什么程度才算合格吗?每个人看待同一个事物会有千奇百怪的感受,你能让变成一个答案吗?”
“唉。”李天喜说:“真是不好办。”
沈子云低着头,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我放下事业,回到家里,就是为了找‘人为什么活着’。结果我发现人为了很多东西活着。每个人都为各自想要的东西活着。无法归为一类,那么何必归为一类?”
李天喜也迷糊了,“那为什么活着?”
“大道至简。”沈子云说:“归纳为,自己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