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
“多谢郡主关心。”
王言放下杯子,笑着点了点头。
但低头看着案几一会儿,忽然之间,不知什么原因,她的笑容不见了,而且紧接着猛地暴躁起来,用双手在案几上一甩,果盘、茶具、点心全部弄到了地上。
果子滚的到处都是,茶杯也碎了好几个。
王言软软坐回来,双眼无神,嘴里喘着气。
李若安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那几个碎了的被子,他首先想到的是王言有没有受伤,于是立即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匆匆跑到案几前,拿起王言的手查看。
王言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布偶一样任人摆弄。
“没受伤吧?”
李若安检查了王言的手,发现没有伤口,便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可仔细一瞧,王言整个人却似失魂落魄一般沉默不语。
虽然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她双眼之中,豆大的泪水正无声滴落。
看着王言默默流泪,李若安的心都碎了。
他想帮王言擦掉眼泪,却因为找不到东西,只能提起袖子。
而王言仍然没有制止他的动作,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就这么失魂落魄的坐着,任由李若安笨手笨脚的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李若安知道,王言受不了两个人从“你”、“我”相称变回“本郡主”、“微臣”这样的称呼。
或许刚刚王言似乎适应的很快,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她终究还是爆发了。
其实李若安也受不了这种转变。
因为称呼的转变,意味着两人从两情相悦,变成了什么都不是的路人关系。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对于当下最为理智的决定。
而王言,显然也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那天匆匆而去,之后好几天都不曾露面。”
似乎终于冷静下来,王言转过头来,豆大的泪水却滚落下来,笑得凄然:“原来是打算要和我从此划清界线?”
李若安没说话,只顾着替王言眼泪,他内心正在挣扎。
王言打开李若安的手,自己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恢复仪态,笑容豁达的道:“也好,免得心中记挂,这心里以后不用再惦着谁,倒也活的清静自在。”
“从此以后,你我如同当年一样,永不相见!”
说着,王言一挥衣袖转身就走。
“当年?”李若安一愣,赶紧抓住王言的手:“当年是什么意思?”
王言凄然一笑:“你果然得了失忆症。”
“你别管这些,告诉我,当年怎么了?”
“说了又如何?我本以为你接近我是不再介怀当年之事,可如今看来,你不是不介怀,只是忘了罢了!”
李若安收回手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说:“是我对不起你。”
“这附近一带百姓,提起青城乡无不竖起大拇指,说小侯爷宅心仁厚,不曾亏待过下人,对佃户也是照顾有加。”王言笑看着李若安:“为什么偏偏负我一次又一次?”
李若安看着王言,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我确实不记得了,不过这次却是因为我不可能推掉和晋尚书的婚事,也就不能给你一个名分,而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名分,那就只能选择早些和你分开,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你已与岐王侄子有了婚约,大王是不可能答应我们婚事的!”
王言看着李若安,沉默不语。
“你以为我愿意娶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你以为我舍得和你分开?”李若安又叹了口气:“若只考虑我自己,我没必要这么做,但我得考虑晋尚书,得为你着想啊。”
王言听完李若安的话,忽然间,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