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方面。”章先生摇了摇头:“主要的问题是,这批白糖数量太大,三万斤白糖一次交付,新旧作坊恐怕一两个月都不能有其他产出,而且三万斤白糖交货却不能拿到钱,缺少这笔巨款,对经营将十分不利。”
“影响是肯定的。”李若安搓着下巴:“之前我觉得提前训练糖工,会省去一些时间,但现在这三万斤白糖的钱暂时拿不到,的确有可能影响经营。”
“既然如此,下臣建议小侯爷先交付一部分白糖。”章先生想了想,道:“不如就先交付三成,也就是九千斤白糖,其余七成等那吉克克坡带回了货物与小侯爷交换,到时候再交给他。”
“这样的话,信任问题解决了,也不影响白糖的经营。”
李若安抠了抠脸,然后看向章先生:“但问题是当初并没有谈过这个附带条件,要是吉克克坡不接受该怎么办?”
“既然没谈过,那自然不算反悔。”
李若安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说:“那明天我让吉克克坡过来谈谈。”
章先生行了个礼,退下了。
李若安重新躺会地上,想着明天吉克克坡来了,要怎么说这件事。
但还没有想出个所以,他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王言的样子。
小侯爷昨晚没睡好。
不是梦到迎娶未成年儿童的当天,被一群护卫强行带出侯府,然后被面带微笑的王言用暴雨梨花针万箭穿心,就是梦到和王言洞房花烛时李茂贞的大军攻进成都府,被晋军砍了脑袋。
真是惨无人道的一晚啊。
李若安有点心力交瘁。
此时的他,正大字型躺在房间里,头枕着春花的膝盖。
小丫头似乎没看出他的为爱痴狂,还以为小侯爷十分享受她的服务,于是另外一只手也更疯狂不断从果盘里拿出果子和点心塞进小侯爷的嘴里,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贴心的好丫鬟,整个人开心得眉开眼笑。
但不得不说,这丫头有时候真挺有用。
狂吃东西的李若安不再昏昏沉沉,脑子逐渐灵活了起来。
他不再胡思乱想,开始思考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
显然,推掉晋尚书家的婚事是不可能的。
这事关道义,也的确是为了整个侯府上下几十口人着想。
所以无论如何,他最终都会迎娶一个未成年儿童。
而且因为身份的原因,他还不能让未成年儿童成为他的小妾,当然也更不能让王言成为他的小妾。
怎么办?
自从知道他有未婚妻之后他就一直在考虑,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肯定会迎娶晋尚书家的三小姐,也势必无法给王言任何名分。
而这也是让李若安心痛的原因。
他并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但出于责任,他觉得如果无法给王言名分,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够因为自己的私欲,耽误王言嫁人、影响王言的未来。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和王言保持距离,无疑是最理智的决定。
一想到这里,李若安就心痛不已。
看着他叹气,春花终于发现小侯爷有些不对劲。
她低头看着李若安的脸,稍微愣了愣,然后更加疯狂的扇扇子、喂东西。
她错误的以为小侯爷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自己动作慢了。
于是很快,李若安就被狂风扇得五官变形、被食物噎得差点狂翻白眼。
好在这个时候外院传来下人的禀告解救了他。
但下人的话却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下人禀报称,晋尚书府家的两位公子来了。
与此同时,侯府门外。
晋匡人和晋匡晏笔直的站在原地,注视着门内的动静,似乎生怕有人从里面逃出来。
和往日不同,两兄弟的各自背着一把铁枪。
这铁枪光滑,枪头铮亮,杀气腾腾,与两人多动症般的站姿很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