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百草依依。
李若安转头再往后望去,是一辆辆车辇。
前面的一辆,被八匹马拉着,而后面几辆,则是六匹。
想来,领头的一定是身份最为尊贵的普慈郡主,至于后面的那些,多半是此次狩猎邀来的那些郡国“翁主”了。
和前面的将军一样,这些车辇的四周也跟着轻装简行的护卫,和品种稍有不同的猎犬。
至于再后面,就是那些郡国公子和成都府的纨绔了。
“若安兄,晋尚书他们就在前面了。”
白跑一趟的拓跋宛又回来了,调转马头,一脸认真的用马鞭指了指前面。
“早都看到了,还用你说?”
懒散了一路的晋匡人斜了拓跋宛一眼,然后抖擞精神,朝两人眨了眨眼:“老东西们早说让我们不准迟到,今天却落后了这么多,要是不赶紧过去说说话,被老东西抓到可就有罪受了。”
李若安听到这话无奈的点了点头。
拓跋宛也没意见。
于是晋匡人整理仪容,换上“对于迟到很惭愧”的表情,策马扬鞭,往队伍最前面追去。
李若安想起晋匡人刚才躺在马背上的嚣张样子,忍不住好笑。
看来这家伙是打算去前面装乖孙子了。
无奈,他们也只能挥动马鞭,往队伍最前面追去。
拓跋宛则一直跟在他旁边,像个忠心的小弟,但就是有一点比较烦人,这小子老是问东问西,不厌其烦。
这家伙该不会是同性恋吧?
队伍的最前面,晋匡人一脸惭愧,向众大佬们说些什么。
然后,李若安和拓跋宛就看到,这群叔叔伯父甚至爷爷,从一开始的不满到面露欣慰,直到最后竟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厉害啊。
晋匡人这小子简直把两面三刀玩的出神入化,其演技水平直追魏忠贤啊。
李若安觉得这小子应该很适合当太监。
“若安拜见众位将军。”
李若安和拓跋宛跟了上去,发现崇文侯并不在这里,稍微松了口气,但没了崇文侯,这里的老将他全部都不认识,就只能这样打招呼了。
听到话声,一众蜀地的悍匪们稍微转过头来,其中某个圆脸汉子皱了皱眉,朝李若安哼了一声:“上朝呢?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在场的你都该喊一声伯父。”
李若安于是赶紧又行了个礼,重新喊了一声:“拜见众位伯父。”
“免了。”
老将们最中间的那个中年人,笑看着李若安,笑容格外的亲切慈祥,还帮他向左右其余将军说:“这失忆之症,非若安所愿,既是认不得了,也不该怪罪于他。”
“失忆?”
刚纠正李若安的那个圆脸汉子又瞥了眼李若安,然后指着笑容慈祥的那个中年人说:“这是晋尚书,看着你长大的,也不记得了?”
李若安于是看向这个中年人,发现他始终笑容慈祥的看着自己,是在场所有人中给他感觉最像家中长辈的一位,再联想起田管家时常念叨,晋尚书府对青城侯府的照顾,心里不禁有些温暖。
只可惜队伍还在前进,不能下马,他只能坐在马上郑重的行了个礼说:“小侄上次因为某些缘故,没能当面向伯父贺寿,晚辈惭愧。”
“你不方便也是事出有因,何况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晋尚书仍然慈祥的看着李若安,说话也很轻:“那几百斤白糖是好东西,让你破费了。”
“不敢,伯父若是喜欢,改日晚辈再送些新东西过去。”
“有心了。”
晋尚书露出满足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满足于那些白糖,还是满意李若安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