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二月,帝都依然严寒笼罩。
赵家的花园里,春意提前光临。那方叠水小瀑布,因为下方安装了地热,此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假山之侧,有几株绿梅开的正好。
雪千黛搀着赵夫人,便在庭院赏梅。
“盛哥总是说,年轻一辈他最欣赏你的小男朋友,看到他平安醒来,我们也欣慰了。”
“嗯,他呀吉人自有天相。听说你们曾去探望,这不,一定拉着我来探望。”
霍云潮住院期间,赵氏夫妇去看过两次。
“咦你们可想过,什么时候订婚,步入婚姻殿堂?”身为长辈,赵夫人想的更多。
雪千黛掩口而笑,略带羞赧,“小姨,我今年才22岁,还要再浪几年呢!”
“22啊?”赵夫人神情之中带着些许惘然,“其实,人海之中遇见对的人不易。左右要在一起的,为什么不早点呢?”
雪千黛站在绿梅之下,人比花娇,但眼底却散发着淡淡的哀意,“小姨,我自幼失去母亲,父亲又在里面,便是结婚了,谁来为我主婚呢?”
听着她的悲惨境遇,赵夫人捂着胸口,只觉得滞闷地快不能呼吸。“可怜的孩子!”
“妈妈!”雪千黛忽然唤了一声,她抓着赵夫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你不记得我了吗?”
赵夫人一个激灵。
眼前似有一帧帧画面切换,蒙太奇一般排列组合,襁褓之中的婴儿,晃动的摇篮,沾染了鲜血的手,男人渴望哀求的眼睛
赵夫人大口地喘气,惊疑不定喃喃自语:“孩子?我的孩子?”
雪千黛直视她的双眸,一点一滴,她拿出来一张照片,指着中间的女人:“妈妈,这是你。你叫季佳莹,是雪景年的妻子。你们,有一个22岁的女儿,就是我,我是黛黛呀。”
“季佳莹?”赵夫人怔怔地看着照片,抚上了自己的脸,很痛,刮骨地痛,刀子在眼前飞。季佳莹这个名字很久远,只一提起,便觉得头痛无比。
“黛黛,这是我原来的样子吗?我是谁?我记不得了。你告诉我,我怎么可以记起来呢?”
看着她惊惧如小鹿的模样,雪千黛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唇边,以一种近乎催眠的语态,说道:“你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吗?你想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生活吗?真相或许很痛,你可以承受住吗?这是我们的秘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
赵夫人惊恐却认真地说:“我想试一试,我们的秘密,不说。”
雪千黛粲然一笑。
她折了几枝绿梅,捧在怀里,与赵夫人相携着回到了客厅。赵盛与霍云潮相谈正欢。
管家已经搬来了花瓶,里面添了水。雪千黛将花插入瓶中,拍拍手,“但愿花常好,人遂意,小姨笑口常开。”
赵夫人腼腆一笑,若有心事。
赵盛笑道:“黛黛,借你吉言呀。”
辞别了赵氏夫妇,雪千黛和霍云潮回了对面的优山美地。
“黛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