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跨步走了出去,留下在床边扶着倚手木不住干呕的冯乾。
“这是证物?”
吴天成看着手里捏着的那只珠子,挑眉问道。
下属连忙拱手:“正是,今日您不是吩咐再搜查菜院子周边一趟么,咱们的人就在院子后头大石缝里发现了这。说来也怪,瞧见这东西时正巧有个鸟儿正在啄,下面的人看到了觉得有用就带回来了。”
吴天成再看一次手里的琉璃珠子,再垂首看了看手边的一卷账本,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账本是早十年之前的,存放多年,除了泛黄破边,里头写的记录文本也是清晰可见,不见残破。
上面清楚地写着:甲元十五年,冯家大夫人头疾发作,特调对症药一副,砒霜微末用以镇痛。
下头还写了一行蝇头字提醒:只可用作药物,不可另作他用。
物证有了,且是现成的两样,按理说还得有人证才妥当,可冯老太太却亲自上门自首这就是实打实的水落石出。
可吴天成总觉得有些太过于顺理成章了。
好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些物证、这些巧合更像是有人蓄意安排。
为的就是让冯老太太自愿自首。
吴天成不是个明官,他自己很清楚。可遇上这样蹊跷的事,他莫名就有好奇心,当然更多的是的对于幕后操控一切者的怨气。
他手指在桌面上敲来敲去,面前摆着的物件每件都让他感觉无比头大。
“大人,咱们要怎么办?”下属不怎么会看脸色,偏偏挑这个时候开口。
吴天成没有回答。
这时候有役卒来报说冯家的两位公子来了。
吴天成心头一喜,露出这么多日来第一个满意的笑容。
下属没看明白,怎么方才还愁眉苦脸的吴大人一听这就立即换了脸色,“大人,这二位公子定然是为了冯老太太来的,您要不要”
“见,必须得见,”吴天成笑呵呵道,略微肥硕的脸颊甚至还有一对儿浅酒窝,“有人上门送礼咱们不见岂不是浪费了?”
冯霖修与冯守修被带了进来。
“见过吴大人。”
兄弟二人齐齐见礼。
吴天成做的四方端正,面上平静十分,丝毫没有方才的财迷相。
“本官记得你们二人是冯家的,此番来了所谓何事啊?”
冯霖修见他这架势,下意识与冯守修对视一眼。
定了定心,抬起拘礼的身子,笑着道:“虽草民的祖母不知犯了何罪被您暂关在这儿,但作孙儿的总希望她吃好睡好,这是开支,请务必收下。”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沓纸张,毕恭毕敬地送到了案桌上,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天成眉毛一挑,斜眼看他,待手指一翻看过那厚厚的一叠儿汇丰钱庄的银票后,眼神一变,声音被拉的很长:“冯家大公子,您只是什么意思,本官怎么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