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离那口井太近，只敢几步处指着道：“这儿，就是这儿！我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错！”

成善这般信誓模样，全然不似平日里的胆怯，成悔一时间有些疑心。

思前想后，又觉成善平日虽是个常犯小错的，可在大事上从不胡乱，心头不免信了他一二，思忖片刻道：“那女鬼说什么你可听到了？”

“未曾。”成善挠了挠后脑勺，茫然道，“我只晓得她靠近我，不断说着怨这个字，还一直哭似乎是有何冤情。”

成悔听他这么说，看了那井一眼，觉得此事还是不要张扬的好，于是道：“你先回去。庙里最近住的都是香客，且都是女客，倘若这消息传出去难免引起恐慌，待我明日一早呈报给住持，看他如何安排再说。”

成善一听，有些着急，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若是由成悔去说或许比他去说的可信度还要高些，于是不反驳点点头回去了。

翌日一早，有一条惊闻传遍了上元寺。

有一具白骨从后院的菜园水井边挖了出来，大略估计，是个年轻的女人。

年轻女人、白骨，还是埋在寺庙后院。

这一系列的关联让人不免产生奇妙的联想。

庙里的僧人越是想阻止流言，可他们忘记了，这里住的都是凤城的妇人小姐，平日里就靠家长里短打发时间，这些话头一旦传开了，就如野火燎原，什么都抵挡不住。

不过一上午的时辰，什么都传了出来。

有说是住持或是哪位僧人的老相好，因为得罪了人被杀，埋在了后院。

有说是冤死的孤魂自己个将白骨挪到了寺庙，祈求僧人发现后替她伸冤。

不可谓这些女人的无穷编造能力，真是厉害至极。

庙宇的正大门处，住持正在接待吴知府。

吴少成正愁没有理由搜查上元寺，没想到不过一日就有这等好消息传来，他一路坐车赶来，可是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住听闻吴知府到寺时，正与成悔商议着如何消除这越传越邪乎的传言，没想到吴少成这么快就来了。

“德清住持。”

吴知府也是上元寺的香客，对待佛祖很是虔诚，这也是为何他顶着严松平的施压也要寻个好由头，而不是直楞楞地闯入上元寺的原因。

德清合十还礼：“吴施主可是为了那具白骨而来？”

“正是。”吴少成点头，抚须道，“清净之地出了这等事件，本官听到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望住持引路，好彻底查验一番。”

德清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开诚颔首引路。

冯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手里头的十二子琉璃珠竟然没捏住，一下子掉在地上，往前滚了两圈才止住。

“外祖母？”颜樾疑惑看着她，“您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