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超第一眼看到这青年就感觉不对,照他的面相来推算,此人不是早夭之命,可是如今却印堂发黑,满脸死气。这可是垂死或深陷血劫之人才有的状况。刘启超伸手按住青年的手腕,闭目诊脉。
“好重的怨气!”刘启超猛地睁眼,扯开青年的衣襟,只见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斑块出现在他的心口。
“这是鬼索斑!”刘启超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掰了下自己的拇指。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这块黑斑的?”刘启超转过头,厉声喝道。
刘启超的这一声着实吓住了屋内的众人,季兴瑞眉头一皱,回想了一阵,说道:“然儿前几日说胸口有点痒,老夫当时没有在意,说来见笑,老夫这独子向来不喜洗浴,所以老夫以为是身体不洁的原因,没太在意。没多久然儿又对他娘说胸口出现一块黑斑,一开始没有这么大,也这么黑,老夫以为是得了什么癣疥之疾,让他去找个郎中治治。结果药吃了不少,黑斑越来越大,色泽愈发漆黑,原先的瘙痒也变成剧痛,直到今天午饭过后,然儿他突然倒地昏厥”
之后的话刘启超并没有在意,他注意到季兴瑞说到的一句话,“前几日”,不正是自己和陈昼锦一起遇险的那段时间么?这邪祟果然没有闲着啊,居然弄出这事,可是季家有那么多护身法器,为什么这季家少爷还是中道了?
看来季家这潭浑水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刘大师,我儿子还有救么?”华装妇人,也就是季兴瑞的正房妻子急切地问道。
“没事,幸亏还没完全成型,否则就算我祖师下凡都没用。”刘启超摆摆手,示意事情没到绝境。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陈昼锦正好被沈二管家领进屋内,随口向刘启超问道。
“鬼索斑。”
“鬼索斑?”陈昼锦眼前一亮,小跑到床前,眯眼看着面色惨白的季家大少爷。“还真是鬼索斑,我还以为这只存在于典籍之中,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陈昼锦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戳向黑斑,在距离黑斑还有三寸之时,一道小指粗细的黑气陡然从黑斑中激射而出,顺着陈昼锦伸出的食指螺旋而上。“哼!”陈昼锦不慌不忙,右手浮现出淡淡的蓝色护体真气,那黑气刚一接触到护体真气便像被阳光照射的积雪,瞬间消散无形。
“还真是鬼索斑,凶性不小啊,这回有点棘手。”
“鬼什么斑啊?两位大师,我儿子到底还有没有的救啊?”季夫人满脸泪痕,双眼红肿,整个人十分憔悴和绝望。
陈昼锦摸着鼻头,大大咧咧地说道:“放心吧,这东西虽说恶心难缠,可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对了,还请各位夫人先出去,为我们施法腾出地方。”
季夫人虽说不舍,可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只得在其他季兴瑞妾侍的搀扶下,一步一回头地走出房间。
“季家主,您也请回避吧。”陈昼锦微笑着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季兴瑞以为他们准备施展什么秘术,所以不能让自己看到。
季兴瑞点点头,看了躺在床上的儿子一眼,忧心忡忡地离开这间房。
“呼,终于都走了,真清净啊。”陈昼锦伸直了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鬼索斑真的这么容易解决?”刘启超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当然没那么简单,我刚才不过是为了安抚他们罢了。”陈昼锦面色一肃,沉声道:“我们术士对付邪祟冤孽有术法,反过来那些邪祟冤孽自然也会修炼一些邪咒来对付我们,这鬼索斑便是其中一种邪咒。鬼索斑并不是什么高阶邪咒,可处理起来也很麻烦。你以前遇到过吗?”
刘启超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没有,我以前都是和师父一起,给他打下手,而且我们云翠山附近没有会邪咒的冤孽。”
“鬼索斑是恶鬼对活人施加的邪咒,目的是为了锁定对方的位置,只要被种了鬼索斑,就如同恶鬼在人身上打下烙印。不管跑多远,施咒的恶鬼都能找到目标的所在。而且一旦活人逃离鬼索斑所能控制的范围,中咒者身上的黑斑就会由模模糊糊变得漆黑无比,尺寸也会变大,一旦鬼索斑扩散到大半个胸部,此人会全身溃烂,七天之内在极度痛苦之中死亡。”陈昼锦说到这里,看了看季家大少爷身上的黑斑,低声道:“鬼索斑能探查的范围和发作的时间与施法的恶鬼道行有关,幸好这大少昏迷得早,不然指不定得死的多惨。”
“你破解过鬼索斑?”刘启超好奇地问道。
陈昼锦歪着脖子想了想,答道:“没有,不过我五叔破解过,我当时在旁边看来着。我记得当年我随五叔外出游历,还遇到过一个中了鬼索斑的富商,他不听我五叔的苦劝,一意孤行,硬是要乘马车逃跑,结果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溃烂的死尸了,轻轻一碰能掉两斤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