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认识里,这枚玉佩似乎比那些黄符更能辟邪。因此刘树林悄悄地把玉佩贴身放好,有些担忧地看向大门。
整座大厅的门窗都贴满了朱砂绘制的黄符,在微风的吹拂下徐徐飘动。霍道长手持一柄成色古旧的桃木剑,站立在朱门前,满脸凝重。
一张通信灵符在他指尖缓缓燃尽,霍道长显然没有在谢厌伟身边时表现的那么轻松。
“这女鬼恐怕早已修成阴体,化为恶鬼。事情有些棘手,还是请师兄一起来解决吧。”霍道长心中暗道。
此时借着明亮的月光,霍道长也看清了假山前那个高大身影的相貌。这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一身破旧棉衣,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面色青紫,双目呆滞无神,最重要的是,他是脚尖着地,脚跟完全悬在空中。
“哼,装神弄鬼,天眼,开!”霍道长左手结剑指,朝着双目一扫,他的眉心忽然发出一道金光,不偏不倚正好照到那魁梧汉子身上。魁梧的中年汉子也不躲闪,嘿嘿冷笑一声,任由金光照在自己身上。
在霍道长的视线里,那中年汉子全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一个长发覆面,身着大红衣袍的女鬼正紧紧贴在中年汉子背后,冷冷地盯着自己。
“红衣厉鬼!没想到这女鬼怨念这么重,只怕已是替身境的道行了吧。”霍道长眉头紧皱,手中的桃木剑更是攥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动手。
“嘿嘿嘿”被女鬼附身的中年汉子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猛地扑向霍道长。别看这中年汉子身材魁梧,将近两百斤,行动起来丝毫却异常灵敏。
霍道长只觉得一阵恶风袭来,十根长达三寸有余的漆黑指甲就直扑自己的面门。中年汉子十指如钩,面色狰狞地抓向霍道长。
“孽障敢尔!”霍道长大喝一声,身体略微后仰,躲过这致命一击。手中的桃木剑划过一道红光,狠狠地斩在中年汉子右臂。
“啊!”中年汉子撕心裂肺地惨嚎起来,右臂的伤口并没有流血,而是像烧焦一样卷曲外翻,隐隐有黑气泄出。
霍道长刚想趁胜追击,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又有几个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的汉子从假山后面走出。
“该死,这女鬼已经能分神操纵几具行尸了么?”霍道长咬牙骂道。
和中年汉子不同,之后出来的几个汉子不光更加魁梧雄壮,手上还拿着各种武器。这些被红衣女鬼操纵的行尸,默默地围成一个圈,将霍道长困在其中。
“哼,你以为区区几具行尸就能令贫道害怕吗?”霍道长冷笑一声,猛地朝上一挥袍袖,无数黄符如天女散花般自天而降。那些看上去一撕就碎的黄符落在几个汉子身上,顿时像凉水入油锅,他们的身体迅速发黑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霍道长指着附身在中年汉子身上的红衣女鬼,不屑道:“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
红衣女鬼忽然仰天长啸,凄厉的鬼嚎声震得霍道长耳膜生疼。不得已之下,他双手捂耳,口中默念清心咒抵御着鬼嚎声。那几个被黄符烧的面目全非的汉子忽然身子一颤,伤口涌出无数黑气,旋即双目通红的再度扑向霍道长。
“厉鬼啸天!该死,这女鬼定是生前受了莫大的冤屈才会如此,谢厌伟说了谎。谢家先祖一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使得这女鬼怨念这么重。老子这次算是栽了!”霍道长恨恨想道,“青龙珏给了青脸小子,看来只有撑到师兄来才能解决这女鬼。”
而此时屋内,谢厌伟满脸凝重地盯着大门,手心已经沁出了汗。谢家夫人惊惧交加地问道:“当家的,霍道长应该能把那个女鬼收拾了吧。”
谢家大少爷、大少奶奶和两位小姐,还有一众仆佣都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谢厌伟,谢厌伟眉尖一跳,淡淡地说道:“当然,霍道长可是云翠山碧溪观的监院,道门有名的高人,不是我们以前请的那些神棍可比的。虽然可能不如他师兄,但对付这女鬼绝对绰绰有余。”
似乎是老天和他开玩笑,谢厌伟刚说完这些话,原本被上了三道门栓,外加堵着一堆杂物的大门轰然洞开。一个矮胖的身影颓然倒入屋内。
谢家一众人发出尖锐的叫声,仆佣们纷纷四散,谢家少爷小姐躲到父亲的身后直发抖,而一向处事不惊的谢厌伟也第一次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一直站在角落的刘树林清楚地看到倒入屋内的身影正是霍道长,此时的霍道长浑身血迹,左眼和持剑的右臂都不翼而飞,原本宽大的道袍碎成破布,颓然垂在身上。他的胖脸狰狞扭曲,似乎死得极不甘心。
紧接着洞开的大门在没有任何人推动的情况,倏然紧闭。屋内的烛火也同时熄灭。一股怨毒般的恐怖在屋内开始蔓延。
惨嚎和尖叫不断响起,无数鲜血洒在窗墙之上,过了没多久,一切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