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夕仿佛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全然不顾任何人的眼神。
甚至于是有些人对于她指指点点,也是全不在乎。
“在我那般的委屈,被自己的家人那般的凌辱的时候,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像是现在这般的指点金家的人,难道,现在换了一个身份,我的行为要比他们当年对待一个小姑娘要人道的多,我还能让他吃饱穿暖呢,我没错。”落夕说道。
香香预料到,这次去金家肯定不能太平了。
只是,不管如何,她都要是站在小姐的身边的。
“哎呀,落夕啊。快来,快来,给你哥哥熬了鸡汤,你也来喝点。”一进门就是一股香味,根本就没有人在乎那不知道是走了多久的金明轩。
“鸡汤,鸡汤。”一听到是有吃的,那金明轩直接就是从后边冲了进来。
大夫人那是眼疾手快的拿出来一个鸡笼一下子就把那金明轩给罩上了。金明轩是摇摇晃晃的被直接困在了树上。看起来那根绳子是经常拿来用的。
除了香香,整个院子的人没有一个人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什么奇怪的。
“我小时候都不曾吃过荤腥,吃不得这些油腻的东西,还是留给你儿子吃吧,他以后可是这金家的顶梁柱。”落夕看看那正在啃树皮的金明轩说道。
“落夕,你现在锦衣玉食,也是金家把你养大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吧。”大夫人这时候还是能说出这般话,见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副讨罪的语气盯着落夕。试图逼她就范,可是落夕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这么瞪一眼的恐吓就真的屈从了。
“我就是顾念旧情,才会让你们现在还有个地方住,难不成母亲忘了我小时候是住在哪里的。是金碧辉煌的金府的一个茅草屋。就是老鼠都不会住的茅草屋呢。也是多亏了那夏闷冬寒的地方。我才能长得这般的纤细。才能入得了太子的眼,才能让你们现在能够借力住在这个地方,母亲难道觉得我还给你的养育之恩不是你们给我的十倍百倍吗。还有那鸡汤,我闻着都香,这院子里该有不少的肥老鼠吧。”落夕眉眼冰冷,嘴角却是扯出了笑。
她今日可不是来尽孝道的。
孝道,孝道,没有恩情,何来孝道。
“你们可是要抓紧享受,哪日我失了宠,可是就连这些都没有了呢。”
在金家顾忌脸面就只会被欺负。
香香看着落夕那单薄却是挺拔的背影,明白,这个女人走到今日这一步谁都不靠,靠的只是自己。她不顾脸面,甚至于不顾羞耻,未婚配就住在太子府,她没有错。因为这些的人并未给她任何的正常的道路,她走过的路都是尖锐的石头,都是泥泞的道路,跋山涉水丢了半条命到了这里怎么就能说她是错的呢。
一身银丝闪耀,加上那冷若冰霜又是倾城绝颜的脸更是在街上就让人无法移开眼神。
落夕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能生来孤僻吧,其实她自己知道,从小面对的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嫌弃和厌恶,更是外人趋炎附势的羞辱,一个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会爱护的人,别人更是极尽所能的欺负,所以,落夕不喜欢亲近任何人。
所以香香才是觉得自己能够留在落夕的身边就是一种荣耀,或则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吧。
正走着,一双虎头鞋停在自己的面前。落夕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香香浑身一颤。
“董将军。好久不见。”落夕抬头,嫣然一笑,好似,两人真的是许久未见。
“看来我们接下里的路是顺路了。”董宗赫现在的身上就是桀骜之气。眼神放肆的在落夕的身上流连。
看着落夕那清纯的小眼神里的疑惑。董宗赫加了一句。“我有事情要面见太子呢。”
“正好在下也有事情。”一旁想起来了声音,正是直接授任与皇上的端白将军。
“哦?”董宗赫意味深长的说了一个字,其中更是有不悦。
落夕不知所为何事,只是能够将这两人一同气势汹汹的积聚在太子府上的肯定不会是好事。
好在端白在,董宗赫就不能不规矩。
一袭银丝白衣两边是两个威武的大将军。
“好似凯旋归来的女皇。”香香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小姐并没有被气势压倒,好像,她本就应该站在那个位置一般。好神奇,一身柔弱的外表之下,站在这钢筋铁骨之中并不违和。
“太子,我董府被人夜袭,将我府上的人屠杀殆尽。皇上特许我亲自查证。缉拿凶手。”董宗赫那眼神对视太子,很明显不是为了商讨而来。“现在现场发现了那凶手落下的东西能够证明那凶手的身份,还请太子定夺。”那董宗赫拿出来的可不就是那太子府的令牌。
此令牌只有太子府有。外人不可能得到,就算是太子不承认是本人所为,也必定是太子府的人,此事,太子必定是脱不了干系。
“董公子这是何意。”倒是那端白将军开口了。
“端白将军。董某一直未提过,既然是端白将军自己忍不住了,那董某问问端白将军,今日端白将军一身的战场战袍来此是为了皇家守卫,还是因为私情,据我所知,皇上并未派端白将军来此。今半年也并未派端白将军上战场。将战袍当做私服来招摇过市,何等罪过还需要说吗。”这句话直接就将端白将军的一身荣耀作为威胁。
“太子的安危堪比国家安定,现在出现了威胁太子安危的事情,自当由我老将守卫。难道,挺身而出,也有错吗,难道大敌当前,我就应该瑟缩着等着失态发展的无可挽回的地步再出来吗。”
“事实摆在面前这难道还需要多说吗。”
“臣,也有一个事实需要向太子禀报,带进来。”门口一个眼睛绑着纱布还在滴血的人被带进来。正是落夕亲手惩处的那人。
“哗啦啦。”端白将军是将那一布袋的东西倒在地上。其中竟然还有几个太子府的令牌。
“太子,此人是我在暗巷发现的正在兜售太子府令牌的贼人。”
“这人是我今早赶出去的。是我院中一直守卫的人,竟然是将太子府的消息贩卖给不良之人。”落夕说道。
“小姐只是将他赶出去还留他一条命就已经是仁慈了,这种人就应该割弃口舌,封其五窍。”董宗赫一掌劈下去那侍卫五窍流血愣了一会就开始嗤笑不止,俨然已经是变成了一个傻子。
“既然此人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也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毕竟此事还是因太子府看管不力。董家所有损伤家属由太子府安抚。加强防卫,必定不会再次发生此等事情。”
“那贼人为何怀揣这令牌夜袭董府,还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这难道不需要查证吗,人死只要是安抚就可以了吗,安抚的是他们的心,还是皇威。”董宗赫还是不依不饶,他今日势必是要讨个说法。
只是落夕觉得不对,就算是此事与太子真的有关联,那太子背着命案不能登基,对于他一个外族有何好处呢。
“今日这侍卫也是我放走的,按着太子府的规矩,吃里扒外与外人贩卖太子府消息的人坐实了罪证是要株连九族,我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看来是要查查他究竟是如何通消息的,那么此事就清晰了,看看究竟是何等贼子这般的狂枉,妄图这等雕虫小技就动摇我朝太子和臣子的关系。”落夕出言说道。
一句话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扯得清清楚楚也是对于这堂而皇之的三人的小心思是说的明明白白。
这里没有一个清白之人,倒也不必非得是逼的别人走投无路。大不了,鱼死网破。
端白将军听到消息直接冲过来就是一个局外人都是看得清楚董宗赫这次是针对的太子府。只是,一开始不明白这董宗赫向来是以和待人,为何这时候这般的针对太子府,在街上看见那董宗赫那般的不掩饰的看着落夕的眼神甚至于是有些的咄咄逼人,端白将军才是庆幸自己这次是来对了。
端白将军是因为那一见喜婆婆才来的,是为了护住落夕。
风波过后,为表君臣一心。在太子府设宴款待二人。
“小姐,穿这个吧。”香香今日这么一比,要不是那端白将军已有老态,还是觉得这个稳重的男人不错的,只是跟个董宗赫的赤裸的眼神和意图比起来,还是太子对于小姐一直是温柔体贴的。“今日盛宴就穿这个吧。”一件浅蓝色的衣裙。淡雅不失高贵。
这小丫头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那太子今日穿的是一件宝蓝色的袍子。这一浅一深,看着就是赏心悦目。
“就这件吧。”落夕挑了一件墨绿色的衣服。她还是喜欢这种深色的安全的颜色。绿色有生机,又是墨绿色带着一些的浓厚,也算是生机勃勃了。
只是她的这个年纪一般都是喜欢浅色的衣服。她哪有那个命去喜欢浅色的衣服啊。
“好,我给小姐梳洗打扮。”今日的唯一的女主角她肯定是要美美的。
“落夕小姐看着精神不佳,是不是做什么梦了。”那董宗赫席间说道。
落夕本就敏感,一听说这就想明白一二。
那个梦,有些蹊跷。
“世人都说梦是预示,其实不然,梦是对于过去事情的一种反省,或者可以说是一种事实。落夕小姐觉得呢。”
“我向来记性不好,有少梦,就算是做梦醒了也不记得多少了。”落夕淡淡的说。“不过董公子今日的说法,落夕愚笨,肯能需要想个几日,也或许。永远都想不明白了。有时候糊涂一点的活着或许能够轻松一些。”
“难不成就像这盘中的鱼一样,糊里糊涂的就被烹了吗。”
“糊里糊涂的怎么就是觉得自己被烹了呢,或许糊里糊涂的就是以为下油锅也是生命之中理应的一部分,安知鱼不快乐呢。”
两人的对话,太子若有所思的看了落夕一眼。
“可是,人不是鱼。”
“所以,人可以选择做那条鱼。”
“人,知道那是油锅。”
“啊呀,啊呀,又不是十八层地狱,哪里有人去了油锅的道理啊。我尝尝这鱼好不好。哪里就只是油锅了,这不是还有鱼汤吗。白的像是玉一样的。”端白将军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先下了一筷子。“嗯,这傻鱼别说,还挺好吃。”
“那太子府以后欢迎你常来吃饭。”太子倒是难得的这般的好客。
香香给落夕盛了一碗鱼汤。
只是那鱼汤的汤锅经过那董宗赫的时候炭火有一些的紫色的火星,只是那么不被察觉的一瞬。
落夕喝了一口。“咳咳咳。”
“不好意思,弄脏了衣襟,我去换件衣服。”落夕退了下去。
“小姐,你好烫,我去找大夫。”香香赶紧说道。
“等等,这个时候不能惊动他们。”落夕感觉浑身的燥热。脑袋不由自主的总是想起来董宗赫。不知为何竟然是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是,小姐你。”
“去,给我拿一些的冰块过来。”落夕说道。
“好。”香香赶紧的跑出去。
落夕清早醒来一睁眼看见自己是在太子府,看见香香给自己晾好了花水招呼自己洗漱。还好,昨晚上只是梦。
梦里只有董宗赫。
此女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