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静彤不知道的是,她以为李浩天一定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一定会在之后不久就走。
遭遇今日之巨变,张静彤心中也恍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陡然之间,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相信了,由秦六爷这件事情在前,对一切都感觉好生绝望。
“人生啊,看来还真的是寂寞如雪啊……”
走进卫生间里面的她不禁发出这样一句感叹来,她根本就不会知道,李浩天正站在门口听着她在轻声自顾自嘀咕。
张静彤更加不会知道的是,保护她是李浩天的责任,无论是谁,都休想惹到她,哪怕是伤害她一分一毫弄掉一根汗毛也是万万不可以。
半个小时之后张静彤从卫生间走进卧室,等到她踩着粉色的小拖鞋出来时,双手当中已经紧握着一瓶红酒与两个高脚杯。
张静彤走了过来,随即看了看李浩天问道:“臭小子,会喝红酒吗?”
李浩天笑眯眯地将双臂绕至脑后,点点头嘴中哼起小曲。
张静彤随即将窗帘拉上,外面的阳光透过阻隔,昏黄的光影挥洒在她身上,不经意之间身畔被勾勒出一层淡淡焦黄的光影来。
与李浩天料想得相同,张静彤酒量极是不错,一杯紧接着一杯的国外进口干红入肚,就连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严格说起来,我也是一个苦命人来着。这段岁月,我总算也是给秦六赚了不少钱,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最终我也仅仅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张静彤与李浩天相对而坐,高脚杯当中的红酒又被她一饮而尽,旋即拾起茶几上面的红酒又倒了满满一大杯。
“那个李家的后台支柱宋大领导,你知道他具体是哪个单位的吗?”
在海城不说别的,李浩天如果是想要扳倒区区的一个所谓的宋大领导,基本上还是手拿把掐。
有没有郭城主一方面也不大重要,正所谓是杀鸡焉用牛刀?
“那我还真的是不知道,只是知道,那是李家的一个早已摆在台面上的后台支柱罢了。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静彤若有所思说着,旋即将头缓缓抬起,定睛瞧着李浩天问道。
海城之中,有头有脸的领导层人物一只手也数不过来,这位宋大领导大名唤作宋连海,感觉上虽然有点只手遮天的意味,权势也是不小。
但李浩天可是从来也未曾听过这一号人物,甚至这段时日以来洛婷每次向他提及收集而来的各路人马的详细资料之中,也从未听洛婷说起有一位叫做宋连海的人物。
张静彤一次次地衡量与比较,如今现实已经摆在眼前结局无法扭转,李浪那个衣冠禽兽的意思非常简单,眼下这件事情倘若能够过得去,那么无非需要两个条件。
其一,她务必要亲手将迟阿牛送到李浪面前,任凭李浪处置,李浪的意思也非常明白,首先这个仇得让他报了。
其二,自己务必得去陪李浪一个星期,至于怎么陪以及陪到何种地步,就全看在李浪的心情了。
这两件事情她倘若不照做,暂且先不说李浪了,就单单是秦六也决计不会放过自己,其时秦六说得也很清楚:
“还不赶快去照做?你是不想活了啊!”
既然如此,已然再无退路,此事也已无需再作纠结,当下张静彤便做出决定:主动辞职,离开群英汇离开秦六爷。
这一夜风清月明,张静彤望着躺在沙发上面熟睡着的李浩天,眼神之中闪过两道坚韧光芒,自顾自咬牙说道:
“这个臭小子待我不薄,与外面那些臭男人完全不同,他可不是一个俗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并非也想要得到我的身体。”
是的,只要他不是居心叵测想要得到自己,那也就足够了。
基于此,她甘愿冒着被秦六爷追杀的危险,也绝对不会将迟阿牛双手奉上交给李浪。
此刻,盆景旁边的小爱音箱当中播放起一首老歌,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时光的剪影在这个深夜犹如任意穿梭时空一般,在她眼前来回飞奔不停,伴随着悦耳动听的乐曲,梦乡也被硬生生拽到了当年迟友元还在她身边的时候。
深夜接下去再也无话,到得第二日清晨醒转,李浩天睁开惺忪双眼,清清楚楚地看到张静彤正往返于客厅与厨房,大刀阔斧地收拾东西。
“彤姐,你起得可真早啊,怎么,收拾东西?”
李浩天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见大包小裹,看样子张静彤已经收拾有一会儿了。
大清早的,张静彤的这个举动令李浩天感到有些奇怪,毕竟谁在这个时间收拾衣物,像是马上就要开始着手处理搬家一事?
张静彤弯腰低头将最后一包护肤品放在餐桌上面,神情有些沮丧地说道:“这栋别墅也是秦六的,从今天起我也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
李浩天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内心之中却是风起云涌。
作为一个大哥,秦六自是让张静彤无比伤心。
任凭外面的人欺凌侮辱自己的人,别说张静彤是一个女流之辈了,就便是一个大大咧咧甚为粗犷的男子,心中也是冰冰凉凉非常伤心。
当真是想不通,那秦六究竟是怎么混成今天这个位置的。
“彤姐,要不然你先住在我那里……”
“算了吧,我张静彤再是丧家之犬,可也不至于屈身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
张静彤轻轻擦拭额头上面渗出的香汗,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接着续声又道:“为了你这个臭小子,也为了我自己,只能是和秦六爷一刀两断,群英汇我也不再继续干了。”
李浩天耸了耸肩,心中也已打定主意,接下来他要在浩凌集团原有的产业之外再干一笔大的,到时自己姑且就做一做张静彤的老板好了。
张静彤决计不知当日见到李浩天的第一眼之时,其实自己就已经时来运转。
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可以彻底对不堪回首的曾经正式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