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轻然最终还是忍住了脾气,揪着心问道:“除了找老师外,他是不是连学费也给了?”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她自己就能猜到答案。
等了片刻,果然听见阮青田说:“……是啊。”
薛轻然深深的合上双眸,她突然觉得,上海的秋天,霜露很重,黄浦江的水汽和着东海吹来的风,咸咸的,指间潸然可欲,瞬间泪目盼兮。
“没事,妈,你也别放在心上,让轻歌好好学,这份情,我会还。”
……
下午工作时,薛轻然异常卖力,她们这个行业的薪水,除了固定工资外,更多是来自于奖金和绩效。她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不仅可以在上海好好的生活下去,还可以支撑起整个家。
四点左右,部门主管况丽来到她的办公桌前,递来一份文件,焦急的说:“轻然,这是百汇项目的汇报书,审核方面出现了点问题,你今晚加班完善一下。”
“这个项目不是二组负责吗?”薛轻然本能的接过,只是随意翻了几页,她就知道这是一份无法过审的文件。
不看细则,就页眉和页码都是错乱的。
况丽道:“他们组又开了一个项目,整个团队今晚出发,都回家收拾行李去了,这份文件明早又急着要,只能辛苦你了。”
薛轻然会意,动作麻利的规整好纸张,浅笑道:“放心,交给我吧!”
况丽欣慰的点点头:“记住,一定要今天发给我,无论多晚我都等着。”说完后,便踏着恨天高快步走了。
薛轻然翻着面前的A4纸,挠了挠头发。陈镯寻今天下午说好要来拿钱包的,她原本寻思着顺道儿再请他吃个饭啥的,可这份文件一来,她的请客计划算是泡汤了。
下班时间一到,陈镯寻的短信也到了:轻然姐,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读完短信,薛轻然赶忙将桌面上的文件一一保存上锁,再关闭显示屏下楼去,因为晚上还要加班,故而她只随身带了部手机。
与此同时,坐在某高档餐厅正在吃法餐的陈镯寻还在屏幕上鼓捣着。
一分钟后,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不满的嗔道:“陈少,和人家着饭呢,你怎么还和别的姑娘聊天?”
陈镯寻眉眼不抬,手间继续操作,嘴间却是安抚着:“宝贝儿,我给我三哥发短信呢,事关家族兴衰!你别急啊。”
三哥婚姻美满,可不就是陈家人的寸阴若岁吗?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发送成功’的字样,陈镯寻暗自得意的放下手机。
·
薛轻然来到楼下咖啡厅,左右环顾一圈,没有看见半点儿陈镯寻的影子。
这时,有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路过,顺道招呼她:“小姐,我们里间还有位置的。”
薛轻然礼貌的询问:“你好,我是来找人的,请问这里有一位姓陈的先生吗?”
“陈先生?”服务员眼咕噜一转,盯了眼自己托盘里的咖啡,微笑道:“刚刚是来了一位陈先生,我正要去送咖啡呢,您请随我来。”
“好。”真是赶巧了,薛轻然跟着她,眼神却落在了那两杯黑咖啡上。
她记得陈镯寻是不喝黑咖啡的,故而以前每次去他们家时,薛轻然都会专门替他调制一杯卡布奇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