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十六层,下电梯后的每一步,都仿若遵循这两年来的习惯。
刚坐下,她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后,也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然沙哑的嗓音。
电话那头的陈镯寻微微一愣,半晌后,尴尬的唤了声:“轻然姐。”
称呼变了,陈镯寻自己叫着别扭,薛轻然听着也有些不自然。
平稳好呼吸,她问道:“有什么事吗?”
刚下车就打来电话,不是有事是什么?
“我的钱包落在你车上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取一下。”陈镯寻一本正经的道歉,“对不起啊,又要耽误你工作了,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忘性特别大。”
薛轻然天真的以为他是真忘了,还暗自庆幸今早没有将车归还给公司。
“中午和下午都行,要不要我给你送过来?”薛轻然问道。
“不用!”陈镯寻所在之处略显嘈杂,导致他说话声音很大:“你公司在哪儿?我下午来取。”
如他所言,轻然报出了公司的地址。
·
由于航班晚点,公司考虑到差勤人员休息不足等因素,特地放宽了今日的到岗时间。
薛轻然算来得早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围的同事逐渐到齐。
部门主管一声令下,召集所有涉案人员会议室集中,即将商讨对法国酒庄的初步估值。
会议进行得如火如荼,薛轻然全程注意力集中,埋在心底的某些缠伤,也暂时麻木了些许。
会议结束时,已至中午。一群衣轩靓丽的白领们从开放式会议室里挨个儿走出,不约而同的舒展着筋骨。
这样的工作强度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大家都明白,‘适者生存’才是这座大厦的丛林法则。
杨子仪放下捶打肩颈的手,撒娇般的挽上了薛轻然的胳膊:“然然,中午咱们去吃麻辣烫吧,我现在看见清口的东西就没食欲。”
薛轻然灿然一笑,深表赞同:“我也是!”
周围的同事们听见,瞬间附和:“算我一个!”
“还有我!”有男同事打趣道:“今天谁点鸳鸯锅我跟谁急啊!”
众人闹作一团,放下资料后有说有笑的朝着电梯走去。
大厦内总共有五部电梯,一部VIP梯供每层楼的大Boss乘坐,另外四部都是员工梯。
今天有些反常,有两部电梯都停在了四十三层一动不动,等待间隙便有人好奇的问:“怎么的呢?电梯出故障了?”
“估计在搬东西吧,听说顶层搬来了一家新公司,总部在北京。”知晓点小道儿消息的同事低声透露着:“好像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
杨子仪瞬间眼眸锃亮,凑上前问道:“那岂不是有许多小哥哥!”
不知是谁回过来头拍了她一下,笑侃:“就你心思不纯!”
薛轻然已经听不见他们后续的对话了,北京,建筑,再加上今天早上看见的掠影。
她已经基本能确定,是他。
以及他的程实建筑事务所。
‘实’是他尾名的谐音,也寓意着他们公司的设计牢实击虚。
然,此‘程’非彼‘陈’。
她当年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时,也是疑惑的。
可过了短短几秒,她就领悟了。
‘程’字她不懂,可是‘禾’字,她是知道的。
那是他最爱的姑娘的名字。
但是,哪怕知晓,薛轻然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取这个名字的初衷是不是想用他之姓,冠她之名。哪怕后来这种可能已经荒芜,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只认那一个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