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再见陈镯寻会是这幅场景。
他虽已穿戴好衣物,可那淫.靡的气息仍旧残存在他的脖颈之间,整个人看上去俨然刚从温柔乡里出来。
薛轻然差点忘了,这陈家四少,是他们那个圈子里出了名的荒唐少爷。
浑事做尽的后果就是,整天被他爹陈四先生打得屁滚尿流。
到最后连家都不敢回。
但是,在陈家一干亲戚中,他对薛轻然却是极好的。
大概是因为陈钧时的缘故,陈镯寻总会时不时的串门到他们家。
用前丈母娘的话说就是,‘撒泼打滚,混吃混喝’。
婚前,薛轻然不知道陈钧时是怎样的性子,但是婚后一旦遇见这类事儿,他都会先将陈镯寻暴揍一顿,再出面去替他摆平烂摊子。
而后,替人上药的事,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薛轻然头上。
算来,他们也是有过革命友谊的。
再次相见,不如以往的亲昵,却也不会太过疏离。
看着陈镯寻不可置信的眼神,薛轻然轻轻的说了句:“镯寻,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许多人,都是好久不见。
“嫂子。”他隔了好半晌才淌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么多年,你就住在这种地方,还是跟……”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倚在门框边上的吴桐。
吴桐一如既往的厌世脸,毫不在意陈镯寻对她的评价。
“我是住这儿。可是你怎么会在这儿?”薛轻然本能的质问他,尽管离婚多年,她仍旧把陈镯寻当成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眼前这事儿,她自动归类于在外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陈镯寻好似没听见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上下打量着她,以至于后来,直接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卧室。
薛轻然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眼神不免流露出一抹心凉。
他是在想,她会不会也……
“镯寻,四叔四婶年纪都大了,我现在的身份实在不好再说你什么,好自为之吧。”说完,轻然盯着他那熟悉的脸又看了几秒,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便准备关门继续睡。
“嫂子。”陈镯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关门的手,“嫂子,你和我三哥这是何苦呢?明明都是一个人过,明明都过得不好,明明都还牵挂着对方,为什么不选择重新在一起呢!?”
他过的不好吗?
这是薛轻然捕捉到最重要的词,她离开时,那个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既然回来了,他怎会过的不好?
两年的婚姻里,薛轻然无时无刻不在想,陈钧时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吧……自己的枕边人,好似一具尚有余热的空壳。
他的心,早就乘着那年金风,随着那个美丽姑娘,漂洋过海……
想到这里,薛轻然回过神来,重新审视陈镯寻刚才的话,“镯寻,幸不幸福,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是看不出来的,我没有挂念他,我也没资格挂念他。”
都离婚了,还矫情什么?
陈镯寻不满地轻哼一声:“真绝情!”
薛轻然是知道他性子的,心直口快,却没有恶意。
恰好这时,她原本定好的闹铃响了。
薛轻然在心里哀叹一声,看来是睡不成了。
回房收拾好小坤包,拿上车钥匙和出差带回来的资料,路过房门时,看见陈镯寻还一动不动的杵在那儿。
便以为他和吴桐还有话要说,只能挥手再见道:“我先去上班了。”
“等等!”陈镯寻这下反应过来了,忙拿上自己的东西跟紧她:“嫂子,你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