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章鱼哥,晚安派大星,晚安海绵宝宝,晚安痞老板,晚安蟹老板,晚安小蜗,晚安珊迪,晚安比奇堡。晚安,比基堡海滩的每一个人。”
晚安,我最爱的那颗星星。
——薛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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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虹桥机场。
机组工作人员依旧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一架架飞机从地平面鱼跃而起,直冲云端,尾部的红灯一秒一闪,直到消无踪迹。而另一端的塔台,正观测着从黑云压昼中挺括而出的巨物,像星星陨落般,直奔向跑道。
静谧的空气中夹杂了深夜的倦意,暗云中的廖光翻涌稀释,似是在预示着人们,天快要亮了。
T2航站楼内,仍旧驻足着不少来接机的人,偌大的机厅光线明晃晃的,漾得人心生寂寥。
二十分钟前,一架从法国飞往上海的航班刚刚落地。由于天气原因,飞机在阿姆斯特丹中转途中被迫滞留了三小时。
从这架飞机上下来的旅客,都有些神情恹恹。
这么晚了,谁不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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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到达厅行李传送带旁。薛轻然正百无聊赖的注视着从她面前滑过的一个个陌生行李箱。
神色倦怠。
她周围的同事也大致如此。已经拿到行李的,就拄着自己的行李箱仰天发神;没拿到的,只得秋着眼睛继续盯着。
反正哈欠声是一阵一阵的。
直到最后一个同事的行李到手,一群人才浩浩荡荡的走出机场大厅。
公司派了专车来接他们,算是慰问这一群辛劳的小蜜蜂了。
他们这个团队里,有家室的或是家住上海的,早就被家人嘘寒问暖的接走了。剩下的这群人,皆是漂泊游荡的他乡之客,薛轻然就是其一。
她是北京人,来上海闯荡了两年。
哦,不。准确说来,应该是四年。
四年前,她瞒着家里所有人报考了浦都大学金融系的研究生,从此,就再没回过家。
所以说,人啊,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努力,但人与人之间不行,能走到最后的,其实一开始,就是同路人。
这么多年过去,薛轻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抗衡什么。
去年,她的母亲阮青田因子宫肌瘤突大,被医生告知一个月内必须做切除手术,但父母怕打扰薛轻然的工作,默默瞒下所有,直到两个月后,母亲再次入院,薛轻然才知道此事。
后来,父母还是为了照顾她的时间,特意跑来上海动的手术。
她的妹妹,也因此从走读改为了住宿。
为此,薛轻然一直很愧疚。
妹妹薛轻歌,今年正在读高三,是课业最繁重的时候,压力更是如山倒。
她作为姐姐,不但没能为妹妹做好后勤保障,反而害她在这么重要的节点,还要去重新适应宿舍生活。
好在,轻歌很懂事,从没埋怨过她这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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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轻然如今在一家风投公司上班,做投资顾问,偶尔也会参与公司评级相关的工作。
就比如这次,他们小组刚在法国普罗旺斯参测完一个酒庄,接下来的几天,可有得忙了。
想到这里,薛轻然有些头疼。
没人知道,她其实是个理科生,本科学的是建筑,考研时才跨考到了金融。
薛轻然到现在还记得,大一开学那天,她满教室寻找同性的场景。
而他们那届建筑系,两个班,统共只有五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