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月心中默算脚程,暗暗松了口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暴雨前进村。
“唉,唉,江姑娘,你等等,这竹筏子桥结实吗?不会掉水里吧?”
杨小月正想着,眼角余光突瞥见江歆瑶似乎要牵马上桥,赶紧出声阻止。
开玩笑,这个桥这么破,怎么看都不像很牢固的样子,而且还窄,她们上去没事,一根竹子也能站得住,可老马有四条腿,又那么大块头,一不留神铁定会掉下去的。
杨小月倒不是关心马匹,只是那老马若掉下去,以江歆瑶的性子,和对老马的爱惜程度,必定会下水去救它。
若江歆瑶落水,她必定去捞。
是以,老马落水等于她杨小月落水。
自己都快掉河里了,此时不阻止更待何时?
江歆瑶脚步一顿,莞尔一笑,解释道:
“公子,这竹筏桥的外观,看起来确些有些老旧,但自打我记事起,这竹筏桥却从无破损过,村里人在这上面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了,也没见谁掉下去过,牢靠的紧。”
说着,江歆瑶探纤足用力踩了踩竹筏桥边缘,补充道:“歆瑶听村里老人讲,这竹筏桥所用的竹子,皆是深山老竹,被建桥之人放入热桐油里过了好几遍,可保百年不腐,万虫不侵哩,公子且安心便是。”
“真的?”
杨小月瞅着河里卖相极差的竹筏桥,脸上写满了怀疑。
“真的!”
江歆瑶一脸信誓旦旦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杨小月见江歆瑶满心真诚的样子,迟疑了几息,还是决定暂时信任她。
她虽然不怎么相信百年不腐这种话,但在江歆瑶的保证下,起码可以确定这桥确实蛮结实的。
很好,两人已经达成了初步共识,那么下一步,过桥。
至于那匹马的意见,不重要。
桥上,二人一马,江歆瑶牵着老马在前,侧身走在竹筏上,为其引路。
杨小月跟在后面紧张的盯着老马四只乌漆嘛黑的蹄子,生怕它一蹄踩空,掉下去。
走至一半,杨小月揉了揉被四只蹄子晃花的眼,不确定道:“江歆瑶,老马是不是顺拐了?
江歆瑶:......
老马:“吭哧吭哧”
画外音:“嘎嘎......”
好似一群黑鸦飞过,场中一时间竟有些安静
杨小月:......
某人俏脸微红,话一出口已觉不妥,无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晚矣。
她干咳了一声,鸵鸟心态地把目光瞥向远方乌云缭绕,连绵不断的青山峻岭。
江歆瑶看着像孩童一般的公子,暗自好笑,不忍戳穿公子,假装没看到,继续牵马引路。
临近暴雨,山中天气更是变幻。
这时,一阵大风扫过,风驰云卷,草折叶落,掀起一片水浪,这清河化作骤雨,又打湿了那桥上的黄褐老竹。
两人一马,享受着大自然的“足浴”,走过竹筏子桥,随后踏入石道,穿过山坡桃林,视线豁然一宽,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个很寻常的村落,村内外农田绿荫环绕,星罗密布般遍布散落着茅屋农舍,偶尔几缕炊烟从青瓦、草顶冒出来,散入呼呼山风中。
天边的乌云更加黑沉,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村中还在嬉戏玩闹的几个稚童,被自家大人强行拽回院子里。
两人一马走进村子,路过一处幽深水井,转过一棵高大的榕树,来到一处非常普通的农家小院。
“公子,这里便是歆瑶的家了。”
“吱呀...”
江歆瑶招呼杨小月一声,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院。
杨小月一边打量周围环境,一边跟在江歆瑶后面,迈入院落,未闻人声,倒是几声鸡鸣犬吠先入了耳。
“娘亲,柏文,婧安,大姐回来了。”
进得院内,江歆瑶一连喊了三声,见没家人应她,怔了怔,随即面色微变,留下一句话:“公子,我先进去看看。”便随手落下缰绳,匆匆进了正屋。
杨小月也是一怔,想起原剧情中,江歆瑶生人勿进的模样,心中不由暗想:“这江歆瑶家里,不会又出事了吧?难道除了猛虎寨的事,还有其他变故?”
一想到这,杨小月双眉微皱,生怕真有变故发生,故将老马栓到牲口棚后,也没等主人招呼,跟着江歆瑶进了屋。
屋内摆设简陋陈旧,正对门口的位置,摆放着神龛,香炉,和一些牌位,神龛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旭日东升镇宅图。
镇宅图两侧有一对联,曰:人在春风和气中,家居绿水青山畔。
厅堂正中,摆着一张残旧的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些茶盏茶具,野果干果之类,剩下的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椅子木凳,随意摆放着。
杨小月随意扫了眼堂屋,见这里没人也不做停留,走向屋内唯一的内门。
这扇内门的门板没有关,只垂着竹帘。
杨小月掀开竹帘子朝屋里一瞧,登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