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风坐在远处,隔了许久,慢慢的发出一阵低笑声,“这般年纪,也确实该如此热血张狂。”
或许在程逸往后漫长的岁月里,这不过是他人生里一段很小的插曲罢了,或许在他千帆过尽,某个午夜梦回之际,还能想起此刻的片段也说不定呢?
程逸带着东西走了出来,李海见着了,连忙走上前问道:“怎么这么久?”
说起这话,程逸就不由想到倚风那似是而非的话,眸色渐深,但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只是喝了杯茶而已。”
李海也不在多问,因为此刻他的关注点根本也不在这上面,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老东西好像要临时先走了。”
李海一直关注着林建民的动静,瞧见他要走,又久久见不到程逸,所以刚才才会这么着急。
果然一提起林建民,程逸眼中就布满了寒意,垂眸,看着手上装着玉佛的盒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别急,他跑不了的。”
至于其他人,他也会一个一个慢慢清算,不会漏掉半分。
林建民是在一片黑暗中被一瓢冷水浇醒的。
他的意识逐渐清醒,只感觉到手腕上被勒的很疼。
刚刚不久前,他的某个小情人给他打来电话,撒着娇催促他赶紧回去。
娇软即将在怀,今天该谈的项目也已经谈好里了,所以他先退场坐车回去,只不过是之间上个厕所的功夫,突然感觉到后脑一阵闷痛,眼前一黑,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们是谁,把我弄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林建民眼睛被蒙住,什么也看不清,只得强撑着声音说道:“我有钱,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可以给你们钱的,而且绝不报警。”
而此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程逸就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身上的西装还是整整齐齐的,只是两只手的袖口都已经高高挽起。
露出的一截手臂,上面还可以看见微微鼓起的青筋。
他的脸隐匿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神色,只听见他握在手上的铁棍一下下,带着某种规律似的敲击地面的声音。
林建民也听见了那敲击声,顺着所以将脸转到程逸的方向,
“你你别担心,我有钱,我女婿也有钱,他是苏氏老板苏少云少不了”
林建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处出来被某种重物狠狠的击打了一下,钝痛感几乎要渗入了心里。一下子斜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哀嚎着。
正当他疼得眼冒金星的时候,只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现在可以把嘴闭上了吗?”
林建民颤抖着身子,下意识将又要发出的哀嚎声咽回了肚子里,四肢僵直着,唯恐发出一丝动静。
程逸看着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林建民,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转过眼,看着四周空旷的昏暗的废弃工厂,缓缓出声:“你的钱对我来说,犹如废纸一张。”
他的指尖轻微的摩挲着手下的铁棍,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林建民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视线极其平淡,像是在看着什么死物一般。
却见下一秒,他猛地伸手,狠狠拽住林建民的衣领,一把将他扯到眼前,无视着那人惊恐的接近扭曲的面孔,沉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来是和你清算一笔旧账的。”
“林倩在几年前问你借过一大笔钱,你这么吝啬的人,应该记得很清楚吧。”
果然林建民一听见这句话,几乎没有丝毫由于的急急答道:“记得,我记得的,当时我不肯借,她还求了很久。”
程逸静静地听着,眼神愈发的冷,隐隐聚起的风暴,几乎要将眼前人撕碎了一般,“那么你知道,她拿着你的钱干了什么吗?”
手下的力度猛地收紧,林建民被勒的直咳嗽。
程逸没有丝毫的松缓,像是彻底打开了某种开关似的,哪怕就算眼前的人就此死在他面前,他也依旧可以如此的波澜不惊,面色冷淡。
“林倩用着你的钱,找了一些歪门邪道,把我的人给弄丢了。”
林建民感受到这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话语间弥漫着滔天的恨意,忍不住瑟缩着发起了抖。
“你在害怕,你在发抖吗?”程逸冷笑着缓缓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我的人,当时不知道在某个角落,也曾像你这样害怕发抖过,我就恨不得将你们父女俩,一刀一刀的剁成肉泥。”
林建民被程逸勒的窒息着,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漆黑一片,几乎连求饶的意识都要没有了。
唯一只记得,那人在自己的耳边,像是一条森冷的毒蛇一般,缓缓说道:“林家人吗?别急,有些帐,总要慢慢算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