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寺景区虽然不是名山大川,但胜在清净。
走在弯曲的山路上,看着一群白鹤从,在山脚的池塘边悠闲漫步,偶尔又展翅飞翔,更是别有一番乡野情趣。
但江云舒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他现在最急切的,是怎样才能不用继承爷爷的遗产。
在很多人看来,躺着就能有五亿,他毫无疑问是老天眷顾的幸运儿。
但在他看来,这些财富却是要他命的毒药。
爷爷有三个儿子,他的父亲最年长。
就算按传统,也应该是他父亲去接管他们家的生意,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长孙。
而他的两个叔叔,也不是省油的灯。
从他记事那天开始,就经常听到三兄弟坐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竞争对手、霸占市场份额,怎么请律师打官司,怎么算计员工的工资保险,怎么找人下黑手。
一个比一个还黑,活脱脱的一部黑教材。
三兄弟之间,也经常为了一点利益大吵大闹,整个家没有几天是安宁的。
所以从很小开始,他对赚钱就有了绝对的反感,以至于拿到硕士学位后,他每天都赖在家里不出门,坚决不插手家里的生意。
本以为这样,他就能获得安宁。
但怎么都没想到,爷爷这个老顽固在病重之际,全然不顾两个叔叔的强烈反对,要让他接手。
还把他戴了几十年的玉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他。
这绝对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当时他想跳楼的心都有了。
这次来白鹤寺,他也是被逼得病急乱投医,希望真的能感动菩萨显灵,保佑爷爷再多坚持几年。
同时也想静静心,看能不能想到好的办法,让爷爷改变主意。
而刚才那个老和尚,让他隐隐察觉到了机会。
老和尚化妆虽然很巧妙,足够以假乱真,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诸多漏洞,化妆技术是好,但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却可以看出来很多痕迹,这个老和尚是年轻人假扮的。
他怀疑这人是他叔叔派来的,目的就是要拿到他的玉坠。
虽然不知道两个叔叔拿到玉坠之后,用什么办法让爷爷改变主意,但他觉得完全可以试一试。
这一招叫顺水推舟。
万一爷爷真的生气了,把他踢出继承人名单,那他岂不是赚大发了?
遗憾的是,被江荇阻止了。
不过他也不着急。
他深刻了解他的两个叔叔,都是百折不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人,一计不成必然再生一计。
说不定前方就安排了人,让他“有难”,印证老和尚的话,迫使他对老和尚言听计从。
就算叔叔们没安排人,他也完全可以自导自演,摔个跤、碰个头什么的。
江荇胆子小、又心软,说不定接连受几次惊吓,她就答应了呢?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兄妹俩走进寺院大门,开始点蜡焚香。
刚把香点燃,突然刮起一阵旋风,把香灰刮得到处都是。
江云舒赶紧躲避,没想一转身,眼角正好碰到江荇手里点燃的高香上,瞬间就烫出了三个水泡。
“哥,你没事吧?”
江荇的脸都吓白了,这可是他们家未来的顶梁柱,本来耳朵就不好,要是把眼睛再弄瞎一只就更完蛋了。
但江云舒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还隐隐有点高兴的样子。
“江荇你看,那个和尚的话是不是灵验了?我今天真的有难啊,还是赶紧把……”
“不可能!”江然断然道,“不管什么理由,玉坠都绝对不能给别人!”
江云舒心里一叹,这妹妹平时很乖巧,可今天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变得一点都不听他的话了呢?
不过刚才他这个“难”,真不是他自导自演,看起来不太像是人为安排的。
难道真被那个老和尚说中了?
他觉得不太可能,应该是个巧合吧。
……
顺着干净的台阶,江云舒兄妹来到山顶,登上了一座八角高塔。
吹着凉风,俯瞰枓城,江云舒顿时感觉天高云淡。
“哥,该走了。”江荇道。
“急什么,再看看。”
江荇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秀气的脸蛋已经没有了血色:“你都看一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