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桑子安终于下定决心走出桑家大院,趁着还能走得动,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桑霜平和桑建新非常的激动,每天起早贪黑地赶作业。
就在他们做好出发的准备工作,就要去给桑和才发电报的时候,那院的老瘟壶突然没了。
于是,电报的内容就发生了变化。
老瘟壶已经瘫在床上好几年了,这次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桑和丽知道了消息,一家四口回来了。
离开家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回来,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家里人都忙着接待前来吊唁的人,人来人往的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一家。
看到桑子安和桑和美,桑和丽终于忍不住抱着桑和美哭了起来。
最终,任金枝也没有见桑和丽,听说她们一家来了,她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桑和丽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就哭着带着家人走了。
桑子安和桑和美拜祭完也走出了大门。站在门前,桑子安驻足观看,高大门楼下,两开的大门全都敞开着,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
“爹,咱们走吧!”
桑子安神情黯然地说:“走吧!闺女。”
父女俩沿着长长的胡同往前走,然后,拐进来自己家的胡同。
“唉!这个大门,这条路,从我一出生就开始走进走出。多少年没有走这条路了?一墙之隔,竟要走出这么远的路!”
桑和美没有什么记忆,因为从她懂事时起,院子里的那面高墙就已经在那里了。
回到家里,桑子安坐在炕头上,说:“老桑家还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官,桑子全是第一个,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爹,别想那么多了。他做他的官,我们过我们的日子,都有自己的活法。”
“嗯,说的好!平头百姓也要有自己的活法。有时间就和你三哥三嫂一起去置年货吧!”
“好,幸好还没有给大哥他们写信,要不然,他们过年该不回来了。”
“没事的。就是写了信也没事的,可以再拍电报告诉他。这玩意比骑马可快多了!”
“爹,你可真逗,电报和骑马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怎么能放在一起比?”
“怎么不能一起比?不都是用来送消息的吗?”
“好吧!你这样理解也行。”
桑霜平和桑建新在旁边写作业,听到了他们父女俩的对话,早已经笑成了一团。
桑子安看着孙子和孙女,笑着说:“你们也觉得我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吧!”
“爷爷,你这思想还是能跟上现在这形式的。我跟你说,在我们镇上有一个人,不会起自行车。就把两根很长的木头用铁丝绑在一起,前后各安一个轱辘,然后系一根粗绳子,他在前面拉着。那个木头有两,三米长,却只有小板凳那么高。”
“啊?二姐,那他是想要拉什么?”
“也没看他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时上面就放个饭盒兜。每天上下班就那样走在路上,把绳子往肩膀上一挎,猫腰撅腚地往前走。”
“那他是不是有点傻呀?饭盒兜才多沉?拉个木头车可重多了!”
“谁说不是。听说***逝世的时候,他拿着一整块砖头,就往自己的头上砸,嘴里还喊着:***他老人家都不在了,我们还活着干什么?”
桑子安一听,说:“那是他对主席的感情深,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你们还太小,这种感情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