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首都的次日，王多多找了一个国营副食品店门口.

“好家伙！真的是快过年了，这么早就这么些人！”王多多一个人看着国营副食店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群也是叹为观止.

王多多只能一个人艰难的在人群里面挤来挤去的到了前面，挤的过程当中怕挨揍，还不停地去跟人家解释半天.

“老板，我打个电话~”店铺里面3个人都在忙活着，但是突然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前面那个售货员的眼前，人家还打量了王多多半天没有接话茬.

“你哪个院的啊？以前没见过你啊？”那个负责打包的一个大妈直接问了一句，周围几个打算买东西的人也都盯着他看.

“那个，啊，我在十二号院里面住着的~”王多多就想单纯的打个电话没想到还被人家盘问了，突然有一些懵逼.

副食店里面的几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的停了下来，王多多看到他们警惕的目光，突然想起来昨天程建国走的时候给自己说的那句话

“程建国！我从他那里租的，30块钱一个月！”王多多赶紧说出来这个还从口袋里掏出来了盖有街道办证明的租赁收据.

“打吧！咱们这个巷子里也就老程家的儿子能倒腾这个了，也不知道程老三老实巴交的性子，怎么生下来了这么一个能折腾的儿子，人家15块钱一个月的房子，愣是30块钱租出去了！”打包的大妈说了一句这个，但是后面的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但是王多多听了一个真切.

“啧！我还真没看错人！”王多多心里想着就拨通了电话.

“帮我转接黑河红旗制衣厂~”

王多多站在电话跟前反正等了挺久的，电话那头传过来了周晓文熟悉的声音：“喂？”

“我，那500条裤子你发过来了嘛？”王多多故意压低声音对着电话那头说着。

“可以了可以了！我让成功船厂的大胖把货捎过去的，500件衣服如果走铁路货运真不知道啥时候能给你把货发了，还不便宜！”

“嗯好！”

“对了！多多，伊万打电话过来说有人找他订购衣服，但是这次得用卢布结算金额，订购了1000件！”周晓文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说出来了伊万的要求.

“如果样式没有改变就按照咱们8卢布3件的模式来，这次你去跑一趟，咱们每通过伊万卖出去3件，就给他1卢布的返点！”

“嗯~我懂了，返点就是好处费的意思吧！”

“聪明！”

王多多挂了电话之后，又买了一条烟，看了看挂在副食店墙上的表马上就早上10点了，程建国估计马上就到了.

王多多就低着头准备走了，突然王多多意识到自己好像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表了.

王多多自己晃晃悠悠到了十二号院门口的时候，黄色的天津大发已经在门口停着了.

“哎呦，起来还挺早啊！”程建国半开着窗户玻璃，一只手抻在外面夹着一根烟.

“嗯！走吧，咱们先去对外贸易学院.”王多多打开了门，没等程建国主动招呼，主动坐了上去.

“行！坐好嘞您！”

黄色的天津大发面的车快速的奔腾在首都的马路上，程建国坐在前座一直不停地打哈欠，王多多在去学校的路上就不停地盯着前边开车的程建国.

“你这昨天晚上偷人去了？”王多多其实真的是不想说话了，但是王多多怕死.

“你咋知道？”

“....”王多多一阵沉默，但是程建国好像被这句话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不停地说着.

“我当知青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姑娘，人家家里要三转一响，我买不起，本来等着街道办给安排工作，我爹看我等不起，直接给我办了这个出租车司机了，虽然对外头说我是个出租车司机，挺洋气的，但是我家的情况，这方圆几里都清楚，当这个出租车司机，给家里老本花完了，我爹挖矿的有病，攒不住个钱！”程建国说完这句话，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王多多听到了程建国的故事，很显然这又是另外一个翻版“周晓文”.

“得！老板，到地方了！我在这里等你！”

王多多点了点头，下车直接走到了学校门口门卫的地方，给门卫直接扔了一盒烟，就问到了他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1月29日”

“走吧！建国！去火车站！”王多多上车的时候给程建国也扔了一盒烟.

首都的火车站人很多，在王多多给程建国说了有人给他把货带过来了，反而是程建国很有经验，直接七拐八绕的来到了火车站后面.

一进去各种各样的平板车排了整整好几百米.

大冬天的，好多人赤裸着上身背上搬运着各式各样的麻袋，还有的是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子背着一大一小的麻袋在走着.

“走吧！下车别看了！都是在火车站附近吃饭的挑夫！”程建国先下车，熟练的给旁边一个戴着红袖标的人5毛钱，就带着王多多进去了.

俩人运气挺好，走了没多久，王多多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工服，坐在一个大麻袋上面警惕的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

王多多悄悄过去一下子蒙住了大胖的眼睛，大胖壮壮实实的，直接给王多多一个背摔，扔出去了好几米.

王多多直接疼的满地打滚：“大胖，你大爷的！”

大胖本来紧张的面孔一看见是王多多，直接跑过去用着他大嗓门在王多多耳朵边：“哎呀！多多哥，你没事儿吧！”

大胖好像大嗓门说着还不算，还上手摇着王多多.

王多多这个后悔啊，在黑河的时候可没发现这个孩子有这么大的劲头，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站起来强撑着说道：“没事没事！咱们拿着东西赶紧走！”

王多多这句话说完就看见程建国在原地已经笑弯了腰，还指着王多多说道：“你说你咋这么欠呢！哈哈哈，人家那么老实一个孩子，你上去还吓唬人家那么一下.”

“走走走！赶紧走！”

王多多一手撑着腰，一拐一拐的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