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他身的尘土，刘莽缓缓问起。

“今年几何？”

这士卒立刻高昂回答道：“回禀将军！今年十四！”

刘莽被这少年的年龄可是给吓了一跳。

“不过十四便出来从军？家中父老知道吗？”

“回禀将军！我没有家中父老，他们皆是在羌人来犯中被杀，我没有饭吃，才来当兵！”

少年似乎有些紧张，语色也明显有些哆嗦，只是目视前方，不敢看刘莽一眼。

刘莽宽慰的拍了拍这少年的肩膀，缓声说道：“既然来到这里，那便不要拘谨！”

说着，刘莽指了指附近的士卒，继续道：“你可将他们都当成你的兄弟姐妹！”

少年闻言，似乎有些感动，立刻说道：“谢将军！”

刘莽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一个又一个的面容从他的眼前浮现而去。

这些士卒们，最大的不过三四十岁，最小的便是刚刚那少年一般的年纪。

总得来说，大多数军士们还是很年轻的。

当然，这也是与自己当时募兵时的标准有关系。

一名年纪偏大一点的士卒出现在刘莽面前。

他的脸带有很多斑驳之色，两个黑黑的眼圈顶在他的眼睛下方。

“怎样？李典将军如此艰苦的操练，你觉得你们可以接受，或者说，你们可以忍受下去吗？”

刘莽随即问起了这名士卒。

虽然说严加训练这些士卒没有错，可若是每日里，这些士卒的休息时间都是不足的话，多少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士卒正了正身子，连忙回应道放：“回禀王爷！李将军的操练不算辛苦！”

“不算辛苦？每日天不亮便起，天黑透之后才归，还不算辛苦吗？”

刘莽立刻反问起这士卒。

这士卒明显没有刚刚那少年那般拘谨了，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慢慢说道。

“以前我家是农民，农忙之时，有时半夜就得起来，一日睡觉不过三四时辰，还吃不饱饭！”

刘莽感觉十分有趣，轻声继续问起道：“那现在呢？”

“现在每天都能吃不饱饭，李将军还给我们教书认字，可比以前种地的生活要好太多了！”

听到这士卒的回答，刘莽诧异的看向李典说道。

“教书认字？”刘莽立刻疑惑问起李典。

军队之中，给一群糙汉老爷们教书认字，这可是在后世中才有的事。

虽说已经是后有来者了，但这也绝对说得是前无古人了吧。

在这个识字率不足百分之一的时代中，但凡能认得字的人，都绝对不会去从军的。

李典见刘莽问起，赶忙躬身一礼，解释起来。

“不瞒王爷说，一天之中，光是操练他们，多少有些疲惫，所以末将便想着，一有时间，抽出空来，便教他们多认几个字。”

“那你觉得，他们能不能学进脑子里去？”

听到刘莽的问题，李典有些自嘲一般的摇了摇头，慢慢说起。

“这些士卒呀，让他们顶着炎炎烈日挥砍刀枪千次，他们也不觉得累，可是一到晚，我让他们坐着跟我读书，他们便是撑不下去了，就要瞌睡！”

抬头看着刘莽的表情有些惊愕，李典赶忙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