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愁得头发都白了，正想着这两天去找付青绾问问呢，没想到付青绾就来了。

“绾姐，你看看这……”

来富酒楼名声不好，虽然百姓们都知道已经换了东家了，但名声在前，就算价格降下来了，人家也压根不肯来。

付青绾那晚又急，只让他看着这酒楼，之后就没了别的吩咐，费扬为了经营下去，煞费苦心，比做土匪头子还要操心。

付青绾就没想过让来富酒楼继续做这个营生，她说：“费扬，你说我们创办个学校怎么样？”

“学校？”

“学堂。”怕费扬没反应过来，付青绾体贴的换了个词，然后说：“你手下的人不是大多都不认字嘛，这样吃亏的，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窝在山里做土匪吧？再说了，就算有土匪，那也得有地方抢才行，你们附近那一片，除了付乡村，其他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抢都抢不着。”

费扬深有同感：“绾姐说的是，只是绾姐，这办学堂开销可不小啊，若只是让兄弟们识字的话，那也不比特意弄一个学堂，我回头买几本书，让认字的给其他人教教就行。”

付青绾一筷子敲费扬头上：“亏我还觉得你是个能干大事的主，好歹也和我合作了那么多年，眼光能别那么浅吗？”

换做一个月前，费扬肯定不会这样。

那时候的他满心想着付青绾可以离开付乡村，以她的聪明才智以及手段，带着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妥妥的，说不定还能闯出个什么名堂来。

可那不是在山里做土匪做久了吗？什么梦都敢做。

付青绾安排的一个管理酒店的小事，就让他心力交瘁。

说实话，这段时间不仅没赚钱，还赔钱了。

他可是拿着从温家兄弟俩手上坑来的钱填进去的。

你说，就一个酒楼他都没办法，更何况是别的。

这人一被打击了吧，难免就不自信，那些年夸夸其谈要干的大事，这会儿只觉得中二，提都不想再提。

“我只是对自己有了个认识。”

“你这算什么认识，想当年……”

付青绾说到兴头上，差点说她当年做模特时被排挤，被打压，甚至差点被雪藏的事，那时候她也没放弃啊，不仅没放弃，还努力抓住每一个机会，这才成了一线。

可这种事能说吗？

在费扬眼里，“想当年”她不过一个小屁孩，就只会在深山老林里练功呢！

“嗯？”

“咳，想当年我们一起许下的诺言，你既然叫我一声姐，那我就要对你负责，你放心吧，我一定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只要大家伙肯努力，闯出个天下来绝对不是什么难题，而且，我这边不是还有资源吗？你以为红楼就只是红楼吗？”

红楼里的道道可多着呢。

对费扬的想法，付青绾其实是理解的。

首次出山就碰壁，怎么可能不打击他。

当初费扬做土匪的时候还是个小屁孩呢，即便他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可那时候他也还什么都接触不到，好不容易舒坦点了，还是因为自己的激灵劲儿才在土匪窝里存活下来。

你说这样的人，换一个环境让他待，可能要不了几年，闯闯也能搞出个名堂来，可他偏偏做了土匪头子，有一堆小弟要养。

这么多年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纠缠住，偶尔还要照顾一下付青绾，再好的精力也抵挡不住，少年时的雄心壮志早就在这些事中一点点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