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收紧绳子将贝贝带到身后牢牢挡住,似乎被吓到了,红着一双眼睛又怒又顾忌地瞪紧他:“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告诉你,要是被我知道是你毒死了我的狗,你就小心点吧。”如今他也不太确定了,又怕招来其他人,放了句狠话便匆匆离去。
崩紧浑身的神经,陈纹握紧拳头瞪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人了,忽然泄下气,立即回身蹲下来,着急忙慌地翻开贝贝腰背的毛发,心疼地检查它的伤势。
肉眼看不到有什么异样,眼泪蓄在眼眶里,她红着眼睛用手按了按被踢的部位,立即引来贝贝身体的一阵颤动与似婴孩一般的呜咽。
她的眼泪一下子坠了下来,无声砸到它的毛发里,忍着心痛摸摸它的脖子,道:“贝贝,妈妈带你去看医生。”
去的还是那间宠物医院,医生给她的说法是:“没有伤到骨头,但也有一片淤青,会疼几日,尽量不要让它碰到伤处。”
“另外它的病情没有好转,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是又发生了什么刺激到它的事情吗?”
埋着头,纹纹心情有种压抑的沉重,不知该怎么跟医生开口。
第二天是休息日,陈纹思索了半天,最终拨通了一直盘桓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那个人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响了第一声、第二声,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起。
她蹲在无精打采的爱宠面前,看向旁边那碗掺了药的水,水位在她放下的时候在哪里,此刻还是在哪里。
大半个小时后,解宋跟景明从殡仪馆的解剖室出来,脱去一次性的手术服,全身简单消毒后,请殡仪馆的人安置好尸体,两个人回到在大院等待的勘查车上。
权哥被开门声惊醒,睁开一双睡眼,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问解宋:“现在去哪?”
“先回鉴定中心。”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
闻言,权哥抹一把脸,发动引擎。
未接来电有个,短信有两封,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宜,只除了一个备注名为陈小姐的。
事有轻重缓急,他先处理工作上面的事情,拨通监狱那头的电话,一边单手系上安全带。
电话很快接通,他只说了一句:“我是解宋。”
那头便轻车熟路地说明来意,他敛眉听着,时不时应几个音节,旁边独立座位的景明侧头看他,从语气可听出是工作上的事宜。
果然,便见他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我们现在过去。”
收了线后跟她交代:“环城监狱那里发生服刑人员袭警事件,需要我们去做个伤情鉴定。”
景明点头,一般这种情况做伤情鉴定,是因为鉴定结果很大程度上会对服刑人员加刑处罚起到重要性影响。
拨出下一个电话的同时,解宋转而跟驾驶座的人说:“权哥,先去环城监狱那边吧。”
“好。”
景明的视线跟着师傅,看他将电话随意搭在耳边,袖口因抬起的动作而往下滑,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腕,腕骨清晰,手背上青筋微起,接连着骨节同样分明的掌指,修长有力量。
他的声音片刻后传到她的耳膜中去:“刚解剖完,致死原因是手腕动脉血管割破,失血量超过1000到1500毫升”
景明想起解剖室那具才冰冷没多久的尸体,抵达现场时,房间里淌满了血,1500毫升,相当于三瓶矿泉水瓶的容量。
脑海浮过那两只被刀片割过不下三次的手腕,解宋声线有些低沉,难掩扼腕:
“动脉的深度在皮肤六到七毫米之间,如果想刺透它,需要反复切割多次,并且极有可能割到旁边的神经,所以通过割脉以达到死亡的方式不但漫长,且异常痛苦。”
“死者是看着血液从身体不断流到体外,直到陷入重度昏迷,死亡的过程,等于是她亲眼见证着!”
电话那端的莫队沉沉一声叹息,之后问:“死者身上的伤是他人所为吗?”
“死者身上的多数掐痕、淤青跟牙印经过尸体比对,跟她的指头大小、牙齿吻合度很相近,初步怀疑死者存在长期自虐倾向,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不过最终结果要经过电脑比对才能下定论。”
“那行,等你的鉴定报告出来再视情况是否可以结案。”
挂了电话,回复完那两封短信,最后一通电话才打给陈纹。
“陈小姐?”电话接通,他以疑问方式询问。
陈小姐?
景明不禁朝他看过来,为防自己视线太刻意,低下一边身子拿座椅底下的矿泉水,拧开盖子不紧不慢地喝着,注意力在对话里。
那头的陈纹:“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
“你说。”他还是一贯的客气礼貌。
“贝贝流产了。”
骤然间得知这个消息,他眉峰下意识一拢。
“因为那一天?”
“不是。”犹豫了一会儿,她才稍带着些不安地继续:“遇到了些不好的事,它身体受了伤。因为这件事,贝贝精神一直很差,这段时间也不肯吃饭喝药。”
“你见多识广,我找你是想问一下,一般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是生病抑郁了?”
“嗯。”她忧心忡忡地点了一下头:“一直没好转,还有加重的趋势,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景明在脑海里搜寻陈小姐跟贝贝这两个人物,可没有对得上号的。
沉吟片刻,解宋和声道:“我有一个大学室友,学宠物心理的,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你可以带我跟贝贝去看看吗?”
他第一反应是打算直接将联系方式给对方的,可电话那头带着求助的语气,想起那小东西的可怜样,他改了口:“陈小姐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