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已经放好洗澡桶,装满了热水,李崇岳洗完澡,换上伙计准备好的青袍,扫了眼桌上的单刀和弓箭,摇了摇头,这两样兵器都非他所长,起不了作用。也许把武道进一步修炼到更高明的境界,就能一法通则万法通,目前李崇岳还只是把身体磨炼到接近巅峰,还远没有真正踏上自己心中的武道顶点。
门被敲响,李崇岳开门,正是软玉温香的大漠佳人金镶玉,她把头发微微扎起,更增几分风韵,手里捧着粗大的蜡烛,笑容娇媚。
“老板娘,这是要点蜡烛吗?”
“正是,客观,屋里太暗,我给您点上。”
看着金镶玉麻利的点了几根蜡烛,屋子里亮堂堂的,烛火中女人那艳丽的容颜也格外的诱人。不过李崇岳知道这女人心肠狠毒,哪怕可能曾经是个好人,在这想活下来就必须杀人的沙漠里,也会蜕变成恶人。他倒没兴趣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谴责,但也懒得和她虚与委蛇。
也许周淮安和邱莫言会抹去她心中的尘灰,重新焕发出人性光辉,但李崇岳依然不喜欢金镶玉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虽然为了后面的大战,不能杀了她,靠着理智压制了情绪,李崇岳却不愿意和她有什么接触。
“夜深了,老板娘不去关照那位俊俏的侠客吗?”李崇岳出言送客。
金镶玉感受到他态度生硬,有些不快,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做为武林高手,她不同于那些被鲜血蒙昏了头脑的匪徒,靠着灵敏的感觉,能察觉到李崇岳身上危险的气息和隐隐的敌意,为了不平白结下这个强敌,金镶玉一改平时睚眦必报的性格,转而去探邱莫言的底了。
李崇岳在炕上睡着了,经过几天的赶路,身心都比较疲惫,而他知道周淮安很快就会到,东厂追击的人马也随即就来,下面就会迎来大战,需要把精气神恢复到巅峰。至于金镶玉是否会暗算,她很快就要对周淮安动心,张罗着点了这根蜡烛,没有太多精力来关注自己了。
这一觉十分安稳,哪怕外面骤雨纷纷,窗户被风雨拍打的响声不绝,而床垫和被子都不是很干净,散发着一丝羊骚味,屋子里也弥漫着刺鼻的灯油和蜡烛气味,但李崇岳曾在更恶劣的环境都待过,根本不受影响,在保留了一分随时应付突n况的本能外,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到了次日早上,李崇岳醒来后,有条不紊的穿衣、漱口、喝水,然后推开客房的木门,走到楼梯处朝下面望去,只见下面泾渭分明的几桌人都在沉默不语的吃喝。而眼神随意一扫,他就发现了几名极为出众之人。
在邱莫言那一桌的长衫汉子自然就是周淮安了,他容貌儒雅清秀,带了几分书卷气息,腰佩长剑,显得气度不凡,与同桌的几名贺兰山草寇一比,完全是鹤立鸡群。他看了眼从楼梯慢慢走下来的李崇岳,与邱莫言对视一眼,也不说话,开始打量李崇岳,视线在李崇岳腰间刻意外露的腰牌停留了一会,流露出疑惑和若有所思的神色。
另一边几张桌子坐着那帮人都是行商打扮,可个个持刀拿剑,神色凶悍,简直就是在脸上写着“我在伪装”。为首的三个人,彪悍的光头,眉心有一点黑痣,是东厂四档头曹添,善使双刀,坐他对面的精瘦年轻人,一脸的奸诈,一副坏鬼书生模样,是东厂三档头路小川。而在他们俩中间坐着的白衣老者,看上去颇有几分文雅气息,气度颇佳,正是东厂大档头贾廷。
“有意思,在这荒郊野外,居然来了这么多的好手,莫非有大买卖?”李崇岳哈哈一笑,先声夺人,走到楼下两帮人中间。贾廷神色惊异的扫视了李崇岳几眼,又看到了他腰间的铜牌,露出了一丝焦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