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父天兄万岁!”“太平天王万岁!”“太平天国万岁!”“太平天军万岁!”震天撼地的口号声中,太平军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入城内。城内城外,军旗猎猎、刀枪森森,头戴三角巾、腿扎绑腿、身穿“天军”“圣兵”号衣的太平军士卒意气风发地踏在这片刚被占领的土地上,主城门两侧、城内主大道两边尽是昂首挺胸的太平军士卒,从城内闹市一路延伸至城外郊区。当地百姓怀着惶恐畏惧的心情看着这些来自广西的“反贼”,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在响彻云霄的万岁口号声、敲锣打鼓声、放炮奏乐声中,一面面绣着“太平天国天王”、“太平天国东王”、“太平天国西王”等王号的黄龙大旗鱼贯而来,王旗下是足足上百顶豪华大轿,里面乘坐着诸王以及诸王的妻妾家眷不包括夏华夫妻俩,夏华坐着骡车,洪宣娇骑着战马,两人都不爱坐轿子,在众多武装卫兵的严密保护下,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由远至近。
焦亮、焦亮妻子许月桂、焦亮二弟焦玉明、焦亮三地焦宏、焦宏妻子许香桂等第旅的骨干人员已经在城门口等待着了。看到洪秀全、杨秀清、夏华等人过来,焦亮等人急忙上前迎接:“臣等恭迎天王驾临!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恭迎九千岁驾临!”“臣等恭迎两千岁驾临!”
洪秀全满面红光地走下轿子:“焦旅长,朕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哪!你对天国确实忠心耿耿,刚刚参战便为天国立下此等大功!嗯,好!哈哈哈!”
焦亮急忙道:“臣等立下此功,一靠天父天兄在天庇佑,二托天王洪福,臣等不敢居功。”他说着,命身后卫兵端上七个托盘,托盘上尽是用红布遮盖着的圆形球状物品,“启奏天王,此为清妖钦差大臣赛尚阿、清妖广西巡抚邹鸣鹤、清妖京师步兵统领联芳、清妖永州府知府徐嘉瑞、清妖道州县知县胡廷槐、清妖道州署知州王揆一、清妖游击瞿我谦七人的项上人头。”
洪秀全愈发心花怒放:“好,好,好,焦旅长,你果然是天国的忠臣,朕要好好封赏你!”他伸手揭开第一个托盘的红布,里面果然是赛尚阿的人头。洪秀全看着赛尚阿的人头,放声大笑道:“赛尚阿啊赛尚阿,你不是悬赏十万两白银和从三品顶戴花翎买朕的人头吗?怎么现在你的人头却在朕的手里?你可知,朕乃天父次子下凡、万国天王,天命所在、天灵庇佑,尔等妖孽丑类岂能伤朕分毫?哈哈哈”他心情畅快至极。
夏华趁机在旁边说道:“二哥,天国天条严明,天军向来赏罚分明,焦旅长他们既立下此等大功,二哥您自然要给予封赏的,我看,焦旅长所部人马众多,本就不止一个旅的编制,经过此战,立此大功,完全可以将该旅扩编成师了。”
杨秀清在旁边听了夏华此话后刚要说话,正在兴头上的洪秀全已经答应了:“好,就依华胞所言,第旅扩编为第师,焦旅长应该是焦师长,望你不负朕心,好好为天国效力另外,朕再封你为剿胡侯。”
焦亮大喜过望,连忙带着许月桂、焦玉明、焦宏、许香桂等人一起跪下领旨:“谢天王!臣等定当为天国大业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秀全再度长声大笑:“好!”他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入城!”
万岁口号声、敲锣打鼓声、放炮奏乐声再度冲天而起,洪秀全等人威风凛凛地进入城内。
这天晚上,全城不夜。洪秀全再次下令犒赏三军,太平军尽情地欢庆胜利,高层们更是大摆宴席、大吃大喝,与此同时,军事行动也在雷厉风行地展开着。太平军目前共有七个师、二个旅,分别是第1、第2、第3、第4、第5、第6、第师和第7、第9旅。焦亮部刚刚由第旅被扩编成第师,原本下辖第、第1团,扩编后增加了第2团,凌十部则在蓑衣渡之战后,由第6旅被扩编成第6师,原本下辖第6、第16团,扩编后增加了第26团,但罗大纲的第7旅和苏三娘的第9旅却没有得到扩编。焦亮部和凌十部能够得到扩编允许,自然是两部立下了战功,只是,罗大纲部和苏三娘部也立下了战功,并且,罗大纲部的战功不逊于甚至超过凌十部。对此,负责这件事的杨秀清给出的解释是:罗大纲部是水兵部队,天军暂时不需要扩编水兵部队苏三娘部虽然绝大部分士卒是男丁,但该旅的旅长、副旅长、旅参谋长都是女性,使得该旅带有浓厚的“女兵部队”色彩,天军实力强大,不需要让女人上战场,出于“爱护女性”的原则,所以该旅暂时也不扩编。这套说辞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根本瞒不过夏华这种明眼人,他知道真正的原因:凌十原是广东地区的拜上帝会负责人,在洪秀全、杨秀清等人看来,凌十属于“自家人”,立了功自然可以扩编部队而罗大纲和苏三娘都是天地会出身,两人再怎么忠心耿耿、屡立战功,但在洪秀全、杨秀清等人看来,始终“还是外人”,自然遭到排斥和挤压至于焦亮,他虽然也是天地会出身,但因为夏华亲自为他请功,并且又是赶在洪秀全心情极好的时候,所以洪秀全才会顺口答应,让焦亮部幸运地得到了扩编机会,估计洪秀全事后回过神来还感到隐隐的后悔,但正所谓“君无戏言”,说出的话自然不能反悔。另外,夏华强烈怀疑,当初在桂林,洪秀全那么爽快地同意苏三娘、洪宣娇组建第9旅,真实目的是他那时候打算就呆在桂林不走了要不是杨秀清装神弄鬼“天父附身下凡”,洪秀全极有可能真的不会离开桂林,所以要多组建一些部队好保护他的安全。
从桂柳一路打到永州府、道州县,太平军虽然累计伤亡不但一路又招募了大批新兵,并且实行严格的“宁缺毋滥”“兵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原则,被吸收的新兵都是青壮年男丁,素质可靠、“质量”保证,使得此时的太平军7个师2个旅合计拥有超过65万精兵。值得一提的是:太平军从广西一路打进湖南,始终保持严格军纪,只杀贪官污吏奸商土豪劣绅被杀的官吏商贾士绅里肯定也有无辜者,这也是必须说明的,当官的、有钱的不一定就是坏人,对普通老百姓基本上秋毫无犯,军法森严、令行禁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清军则军纪败坏,对民众十分凶残暴戾,轻者抢掠勒索,重者杀人nn,甚至不少打败仗的清军部队为了蒙混过关,屡屡干出杀良冒功这种令人发指的罪行。清n出动剿灭太平军的部队包括n军旗兵、绿营兵和地方团练乡勇,但双方却在联合作战过程中矛盾不断,因为清军祸害民众,团练乡勇则是本地人,自然无法忍受清军荼毒自己家乡,所以双方配合程度极差,经常大打出手、自相残杀,很多团练乡勇看到清军陷入太平军包围伏击时都见死不救,甚至很多团练乡勇直接临阵倒戈、投降或加入太平军,这也是清军屡战屡败、太平军屡战屡胜的原因之一。眼下,太平军进驻永州府城和道州县城后,街上每隔几十米便有太平军的宪兵一边慢走一边敲锣,嘴里吆喝着:“全城兄弟姐妹请注意听!太平天王,爱民如子,天军圣兵,绝不扰民!东王九千岁有令,天军圣兵,左脚踏入民房斩左脚!右脚踏入民房斩右脚!杀一人如杀我父,定斩不饶!奸一女如奸我母,定斩不饶!”太平军确实说到做到,使得当地民众开始对其产生了好感,继而对其进行支持、拥护、响应。值得一提的是,太平军士卒跟当地民众进行交易时都是付钱的,因为强买强卖以及拿东西不给钱拿东西不给钱抢劫都是违反军法的。太平军虽然实行圣库制度,人人财物交公,但每个人可以保留不超过五两银子的“私人财产”。
太平军总部进驻永州府城后,太平军各师旅四面出击,陆续且轻松地拿下了永州府境内的祁阳、东安、双牌、江永、宁远、蓝山、新田、江华个县,加上一开始就拿下的道州县,永州府全境九个县尽皆落入太平军手中。太平军将以永州为基地,展开一路北上、横穿湖南、抵达南京的征途。
当天晚上,凌晨三点左右,临时充当明王府的大宅子最内的卧室里,“熟睡着”的夏华犹如诈尸般猛然睁开眼睛,他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睡在身边的洪宣娇的声响,听得洪宣娇发出均匀的熟睡呼吸声,让他轻轻地松了口气。确定洪宣娇睡得很熟后,夏华悄悄地爬下床,犹如做贼般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卧室,溜向府宅后院后门。“奶奶的!老子在自个儿家里居然还要这么提心吊胆,男人有了老婆就是烦,做什么事都像n似的心惊肉跳,还不如单身好!哎哟,我的老腰啊,老子该不会肾虚了吧”夏华捂着腰轻手轻脚地走着,在心里烦恼不已。
夏华是太平天国和太平军的大人物,住的地方自然戒备森严,府宅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府宅围墙外也有卫兵进行二十四小时把守,今天夜里守卫后门的是卢欣荣,他带着一个连的卫兵严密地在后门外站岗,夏华事先已经跟卢欣荣交代过。夏华打开后门,卢欣荣立刻引着一个人快步进来。夏华带着此人来到后院角落一个屋子里,点起蜡烛,烛光照亮了焦亮的脸。
“两千岁!”焦亮喜形于色地向夏华半跪行礼。在庆功宴上,焦亮寻机不动声色地塞了一张小纸条到夏华手里,约定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