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骗我!”李素贞冷笑道,“看你这么着急心切的样子,这个小贼是不是你的弟弟?”
夏华叹口气,点点头:“是的,他只是我的卫兵,但我把我的卫兵们都当成兄弟看待的。李素贞,听我一句,你杀了我的这个卫兵,你和你族兄也肯定死定了,特别是我妻子洪宣娇,她恨不得把你大卸块,这样吧,你放了我卫兵,我放你和你族兄走。都不会死了,不好吗?”
李素贞再次冷笑:“我放了他,你立刻就会下令开火射箭,我和我族兄还是会死!”
夏华正色凛然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会言而无信的。反正你也没有选择了,何不赌一把呢?”
李素贞两眼死死地盯着夏华,身后倒地的李孟群血流不止,不断地发出疼痛难忍的snn,让她下定了决心,一脚踹开卢欣荣,继而昂然挺身地面对着齐齐指向她的几十支火器和nn。
夏华挥挥手,示意医护兵救治卢欣荣等受伤卫兵,然后走到骡车边,取出一瓶医用酒精,甩手抛给李素贞:“这是跟洋人买的消毒药水,用来清洗伤口绷带,有利于伤口愈合,走吧!”
李素贞接过夏华甩过来的医用酒精,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夏华。
“两千岁!真的放他们走?”冯子材吃惊不已。
“废话!”夏华道,“人要言而有信。”
“战场上兵不厌诈嘛!”冯子材辩驳道。
“放屁!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言而有信。”
冯子材看着夏华,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王娘知道您放走李素贞,恐怕不会饶了你的。”
“呀?你丫的拿她来压我?”夏华又好气又好笑,“冯子材,我现在怎么突然有点后悔当初救了你?”
“属下怎么可能拿王娘压两千岁您,属下只是担忧两千岁您的安全,故而特地加以提醒。属下对两千岁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任何妄图伤害两千岁的人,属下都会奋不顾身与之搏杀,只除了王娘。”冯子材逻辑非常严密,“毕竟王娘再怎么骂您打您,属下都是不能保护您了。”
“行了,别扯淡了,走吧,去对岸看看。”夏华摆摆手。
众人撤离,李素贞呆呆地看着夏华的背影,回过神来后小心地搀扶起李孟群,慢慢离去。
蓑衣渡东岸的狮子岭上,太平军一浪接着一浪地向上冲锋攻杀,被围困的清兵越来越少,并且被太平军逼到了悬崖边上,大批清兵甚至在无路可走中被挤落悬崖,惨叫着摔进湘江里。凌十率部奋力攻杀进逼,最终将江忠源、刘长佑、江忠济、开隆阿等一干清军将官和为数不多的清兵逼到了悬崖边上。开隆阿性格骁勇暴烈,精擅骑射,马上开枪射箭堪称百发百中,曾在山中射杀过十几头老虎,被称为“打虎将”,眼看着己方被逼入死路绝境,开隆阿拼死反击,向江忠源喊道:“江君,你的救命之恩,开隆阿来世再报!”言罢率着数十名亲兵冲向太平军攻击集群,迅速被乱枪乱箭射翻下马。凌十因为第16团副团长、结拜兄弟梁二十在这场恶战中被开隆阿用弓箭射死,对开隆阿恨之入骨,见开隆阿受伤坠马,率领身边士卒一拥而上将开隆阿乱刀分尸并斩下首级给梁二十报仇。
“开公慢走!江忠源稍后就来!”江忠源看到开隆阿战死,悲愤得热泪盈眶,率领身边最后的一百多名楚勇反冲锋向太平军。由于夏华事先吩咐过要尽量活捉江忠源,因此凌sbn人没有下死手,先用鸟枪击中其腿部,然后用渔迎头罩住缠死,将其活捉生擒。江忠源被活捉后,刘长佑、江忠济等楚勇头目也纷纷被太平军活捉生擒,但江忠源等人率领的五百楚勇则被太平军杀得干干净净,包括把总邢虎臣。激战至半夜,太平军大获全胜,赢得了这场蓑衣渡之战的胜利。罗大纲、凌十、苏三娘等人凯歌高奏,欢天喜地地前来向夏华复命。
夏华的营帐里,灯火辉煌。浑身血腥味的罗大纲、凌十、苏三娘带着一干卫兵押解着江忠源、刘长佑、江忠济等俘虏入营觐见夏华。江忠源几人无不头破血流、浑身伤痕,尽皆被五花大绑着,但都昂然不屈、毫无惧色。“见到明王两千岁,还不跪下!”冯子材大喝一声。
江忠源冷冷一笑:“尔等蟊贼草寇,跳梁小丑之辈、过街老鼠之徒,也配我等屈膝下跪?”
“啪!啪!啪!”夏华微笑着鼓掌:“好有骨气啊!可真是铁骨铮铮啊!但本王纳闷的是,尔等身为汉人,并且又是如此刚正不阿、宁折不屈,为何见到那异族胡虏皇帝时却犹如家犬奴才一样屈膝长跪?”
江忠源顿时脸色一变、眼睛发直,被噎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