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天黑时,夏华回到明王府,先不紧不慢地吃了晚饭,然后请唐大娘和孙喜梅又做了一份饭菜,放入饭盒菜篮里,最后出门,坐上骡车前往天王府。
天王府一如既往地灯火通明、犹如不夜。夏华到门口后,卫兵立刻行礼:“两千岁!”
夏华点点头:“请禀告天王,夏华有事求见。”
“喏!”卫兵急匆匆地奔入府内报告。一会儿后,蒙得恩满脸堆笑地快步出来:“两千岁,快快请进。”
“有劳蒙总管了。”夏华微笑点头。
跟着蒙得恩,夏华径直来到金龙殿,在殿内等候。没多久,洪秀全从n走出来,神情有些慵懒:“华胞啊,有什么事吗?”
“二哥,”夏华向洪秀全施了一礼,“愚弟冒昧打搅,还望二哥见谅。”他注意到洪秀全明显有点衣衫不整,身上有一股女人的胭脂香粉味,说明洪秀全刚才肯定没在干什么正经事。
“咳,你我兄弟,有话直说,什么事?”
“二哥,愚弟今天仔细观那焦亮,见此人虽然确实有些才华,但却傲慢无礼、眼高手低,实乃一介穷酸腐儒,不值一提,不过,此人毕竟掌管湘南千会众,倘若将其为我天国所用,对我天国大业必然利大于弊,因此,愚弟打算夜探焦亮,对其进行虚与委蛇,诱其回心转意,还望二哥允许。”夏华好歹也算官场中人了,逐步地懂得了官场规矩,他是天国中人,焦亮则是天地会中人。夏华如果不事先通告洪秀全就去跟焦亮私下接触,这是十分犯忌讳的行为,因为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允许自己臣下背着自己跟别方势力暗通款曲,容易引起猜疑、猜忌。
听了夏华的话,洪秀全哑然失笑:“华胞,你一心为天国大业,二哥是知道的,只不过,那焦亮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你又何必睬他?今天在殿上,云山所虑甚是,因此我才扣押焦亮而不杀之,就是将其作为人质,迫使湘南天地会不敢轻举妄动,乃至俯首听我天国号令,如此足以,你何必白费口舌。”
夏华笑道:“话虽如此,但是,多用一个办法就多一分胜算,就好像哄孩子,光给巴掌,不给糖是不行的。四哥他们今天唱了红脸,我现在去唱白脸,试试又何妨呢?二哥,您说呢?”
洪秀全笑起来:“你说的也有道理,行,你就去试试罢。”
夏华向洪秀全行礼:“谢二哥。”
一个多小时后,夏华来到贵宾阁,负责贵宾阁的官员是礼部左侍郎曾钊扬。见夏华到来,曾钊扬连忙迎接。在曾钊扬的带路下,夏华拾阶登至三楼一间贵宾房前,门前站着名膀大腰圆的卫兵,个个配刀带剑。“两千岁,那焦亮就在里面。”曾钊扬指着房门。
夏华点点头,推开房门,房间里黑乎乎,曾钊扬端着烛台,照见焦亮已经躺在床上酣睡。
“两千岁到!”曾钊扬厉声喝道。
焦亮从床上一坐而起,眼睛惊愕地看着夏华,继而微笑道:“小可不知两千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夏华微微一笑,坐到房间里圆桌边,把带来的饭菜放在圆桌上,然后对曾钊扬点头:“曾侍郎,你先出去吧,在门外守候即可。”
曾钊扬犹豫了一下,说道:“两千岁,一旦此人有何图谋不轨,您大声呼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