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难以置信,穿过花园,一道悠扬的琴声传来,她寻着琴声,停在了一片荷塘边。
月色下,凉亭四周挂的白色纱帘,是拉开系上的。
凉亭内,一男一女正在吟诗弹琴。男的,白衣飘飘,一头黑长发用碧簪挽在头顶女的,青衣避体,一头披肩长发上插的珠钗,随头摆动银铃作响。
还挺诗情画意的,这张骥兮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古人,戴假发,穿长衣,是玩儿起了splay呀!
狐千颂踩上脚下的木桥,就漫步过去了。
凉亭内的二人兴致高昂,完全没察觉有人向这边走近。
夜色更浓了,月亮也更圆更亮了。
一曲结束,青衣女子抬袖遮面,笑声低语,白衣男子也很迎合,相拥她的肩头。
看起来,一切都是情意浓浓的样子。
“两位,好兴致啊!”她立在凉亭口,向里面打了声招呼。
凉亭里的白衣男子转过身来,青衣女子侧身看过来。
夜色很浓,但男人的这张脸却很清晰。
她目光灼灼,呆呆地注视前面这个男人。
注目良久,她眼神才稍稍缓和,两片唇瓣微微牵动了一下,向那个男人淡淡开口问:“你不是张骥兮,你是谁?”
男人的相貌与张骥兮几乎一样,只是他的嘴角上方多了一颗红痣。
白衣男子热情走过来,“狐老板怎么会深夜到访?”
没有半分生疏,他是和她相熟的。
青衣女子也起身走来,“千颂姐姐怎会有空过来,只是这么晚了,若是途中遇到歹人,可是了不得的。”
身上没有妖气可觅,她真真是上官柔。
“你到底是谁?张骥兮去哪了?”狐千颂又问,带着殷殷期盼。
她声音也带有丝丝颤抖,戳她心痛的那张脸消失了,凉意似乎渗到了骨子里。
白衣男子理了一下衣襟,脸上笑得很客气,“狐老板说这话是何意思,我不正是张骥兮吗!”
他嘴角的红色大痣在挑衅她。
她僵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手心里的红印,转移到了嘴上是吗?”
她玩笑式的一句,却是用失落的口吻说出。
白衣男子抬手摸了摸嘴角上的那颗红痣,笑着说道:“你是说这颗痣啊,这是我胎里带来的,并无转移之说。”
狐千颂不想再和他多说,一把推开他,又走近上官柔。
“请坐,狐老板。”上官柔笑容满面,扶着长袖邀请她就坐。
感觉坐不住,她想站着说话,“嘴角没痣的张骥兮去哪儿了?还有那只狐妖。”
与她平行站立的上官柔惊诧了几秒,又眨了眨眼,像是听到了奇怪的问题。
她端庄的坐下,带着笑音柔柔回道:“狐老板在说什么呢!这里只有他叫张骥兮,而且也只有这一个长痣的。还有你说的什么狐妖,我真的没听说过。”
上官柔看上去端庄,内敛,文静,与之前那个放荡的狐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听她这么说,狐千颂的心冷了一半。
果然如张骥兮所说,月升之时,画轴里的异世界会发生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