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红酒杯摇晃了两下,又放在鼻尖嗅嗅,勾了勾唇,抿了一口入嘴后,又徐徐开口:“感觉她老了。”
语调里莫名的伤感。
“谁?”甲儿姐不解风情问道。
感觉话不投机,狐千颂又晃起了红酒杯。
揭开盖子的一瞬,抬眸望了她一眼,“你说刚刚那只老狐狸啊?一千多岁了,能不老嘛。”
话音紧随其后,甲儿姐又开始不停咂舌,“啧啧啧,这就是你说的,一万块钱的那个千层甜蛋糕?”
“怎么了?”
带着疑问,她眼神移向蛋糕,还是千层巧克力蛋糕,还是每层都流淌着不同的果酱。
甲儿姐拿着叉子,迟迟不敢下手,感觉有些嫌弃,“花里胡哨,稀里吧啦的,能好吃嘛。”
冷哼一声,表示“我就好这口,有钱难买爷乐意。”
撇过眼,她一口红酒入喉,杯中见底。
她又侧躺枕着手肘,另只手拿起甜品勺,混着果酱挖了一勺,入口一瞬,嘴角边的甜蜜感觉又回来了。
甲儿姐吃不惯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感觉齁喉咙。
她将一杯刚倒的红酒,一口入嘴,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点燃烟吸一口,烟气缭绕,脸上快活似神仙。
狐千颂放下甜品勺,双手枕在后脑上,仰头看着蓝天,问旁边正在吞云吐雾的甲儿姐:“不是没备打火机吗?你怎么点的烟。”
她还在为借火那事儿耿耿于怀。
甲儿姐带着一副老烟嗓笑了,“我就爱好调戏长得帅的,没想到你倒挺袒护那小子的。”
“不是袒护,而是护食。”
狐千颂戴着一副墨镜,只能隐约看到眉心是舒展的,红唇是微微上勾的。
“那你这次是打算吃,还是留?”
甲儿姐又吧唧着烟嘴,吸一口,徐徐吐出一个烟圈,阳光下还带光的那种。
甲儿姐继续吐烟圈。
而她,望着天空沉默了半晌,“这一世……”她犹豫了,“酌情处理。”
甲儿姐又笑了,很隐晦,不带出声的笑。
耍完帅,她又将未抽完的半根烟弹飞到了溪水里。
甲儿姐不仅喜欢喝酒,抽烟,烫头,还喜欢乱扔垃圾。
狐千颂望着天空,也能洞察一切,“进了我这片净土,你还随意乱丢。”
甲儿姐也双手枕着后脑躺下,这里的天空果然好蓝,和一千年前一样,不带工业化的污染。
她咧着嘴,笑着回答:“什么净土,不过是老狐王给你留下的虚境罢了。”
一句戳中痛点。
狐千颂不愿开口说话了。
甲儿姐是个说话快,性子直的人,她不觉得说话就能伤到对方。
“你就是怨念太重,虽说千年前这座灵狐山遭遇了浩劫,但时过境迁,你总要向前看的嘛。”
任凭她说,墨镜下的那张脸没有丝毫波澜。
甲儿姐只觉得可惜,又忍不住对她多插几句嘴。
“这几百年,你就为了能够追他魂魄解恨,还与阴阳两界的鬼婆签什么亡灵契约。尾巴不长、荒废修为不说,还整天被人呼来喝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