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雪还是心不在焉,突然起身穿上了衣服,随意坐在椅子上,“皇上她已经对我起疑心了,自从上次我夜探寝宫后,皇上她便不再重用我,从前她习惯让我跟随左右,可如今,她宁愿让一个一无是处的卞明玉陪同左右,也不要我。”
傅寒雪的语气带着几分苦涩。
祁临渊有些不悦,转身走到桌边,提起了酒壶一饮而尽,眼神深邃说道:“你想知道她的心思还不简单,就让琉璃去打探一番便知。”
傅寒雪愣住,她抬眼望着祁临渊,不解说道:“你派去的人不是房子初么,难道沉香阁的琉璃也是你安排的人?”
傅寒雪倒是不知道这位沉香阁的花魁琉璃姑娘,她只知道房子初是萧谨琛派去的人,只不过萧谨琛自己都不知道,房子初其实是双面细作,他真正的主子是祁临渊。
可傅寒雪如今听祁临渊这么说来,心想那位沉香阁的琉璃姑娘也是祁临渊的人?
祁临渊手握着酒杯,冷笑说道:“原本我是安排房子初在南风楼等着祁云皇上钩的,可没有想到我这位皇妹口味如此之重,竟然好女风去了沉香阁,不过好在琉璃也是我的人,她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傅寒雪冷笑说道:“你怕是误会了,皇上根本不好女色,起初连我也以为皇上心上人是靖安侯,可是直到当年宫乱那日,皇上命令我对付靖安侯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皇上爱的只是江山。”
祁临渊挑眉看向傅寒雪,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悦,“我怎么觉着傅大人这话酸溜溜的,该不会你喜欢的人是祁云皇那个贱人吧?”
傅寒雪被他的话弄得无语,“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说这些不觉得恶心吗?”
“是吗?”祁临渊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祁临渊突然走到了傅寒雪跟前,修长的手伸向了她纤细的脖子,只需要这么一握,就能轻易杀了傅寒雪,“寒雪,你知道我最恨背叛我的人了,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的心思,祁云皇那个贱人当年算计我,夺我皇位,此仇不共戴天,早晚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祁云皇嚣张不了多久的。”
傅寒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会背叛你,当年就不会救下你了。”
当年是她从悬崖边上捡回祁临渊的,她虽然是祁云皇的人,却爱上了祁临渊,一心为了爱人的她选择背叛了祁云皇。
祁临渊身受重伤,休养了多年,才勉强恢复了三成的功力,可是如今已经改朝换代,他的旧部遭到了祁云皇的扼杀,如今祁临渊要想卷土重来,需要耗费一番功夫。
祁临渊突然笑了,手转伸向傅寒雪的肩膀,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寒雪,我才是你最爱的那个人,你可千万不要入戏太深,把祁云皇那个贱人当成主子。”
“恩。”傅寒雪若有所思地点头。
大婚的期限过了,祁云皇也开始上朝,近日满朝忙碌的都是科举考试一事,陆域算是头疼了许久,虽然了接了重任,可也是烫手的山芋,有几次祁云皇召见陆域时,问他准备得如何,陆域提起科举二字都是满头大汗,祁云皇偶尔会笑着打趣说若是头疼,就让他的好女儿辅佐他,陆域听罢,震惊得差点没吓得跪地磕头。
这样的机密大事,一向不能让外人知晓,哪怕是亲眷,可祁云皇突然提起他的女儿来,陆域也知道自己这个机灵的女儿跑到俞程曦府上去举荐他,才有了他这个主考官,可陆域没成想祁云皇也知道了这事,顿时吓得胆战心惊。
祁云皇见他胆小,也不捉弄他了,干脆让他自己去处置这些事。
祁云皇正坐在御书房里看折子,忽然林止进来禀告,说是已经查清楚了,当初在长生山刺杀她的就是这个南风楼的房子初。
可祁云皇却觉得此事不对劲,如果房子初是萧谨琛的人,萧谨琛当时应该没有想杀她的心思,这事有些说不通,祁云皇想着莫不是房子初背后还有其他人?
“寻个适当的理由,把人杀了。”祁云皇淡淡说着,继续看着折子。
林止抱拳行礼,“遵旨。”
林止又道:“沉香阁的琉璃姑娘倒是没查出什么可疑的,她自小便在京城长大,家世也清白,只是家道中落,才沦落到沉香阁做了花魁。”
祁云皇听罢,唇角露出冷笑,“一个青楼女子,听到朕自爆身份,没有丝毫怀疑,还立刻答应跟朕回宫,这样的人你跟朕说没有问题?”
林止愣住,连忙低头道:“臣愚钝。”
“你的确愚钝,但是对朕忠心就够了。”
林止:“......”
“皇上,琉璃姑娘现在就在宫中,会不会对皇上不利?要不臣找个理由除掉?”林止试探问着。
祁云皇放下了奏折,凝眸想了想,吐息道:“留下吧,她长得好看,留在宫里当风景欣赏也不错。”
“......”林止弱弱说道:“可王夫似乎与琉璃姑娘走得很近。”
听罢,祁云皇微微蹙眉,却淡淡说道:“他那是好色。”
祁云皇双手交错撑着下巴,扬首看着林止,问道:“林止,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女人?”
林止愣了一下,低头回答道:“应该......是这样。”
“那你觉得朕长得好看吗?”
“......好看。”
“那你说,王夫怎么不喜欢朕这样的女人?”
“......其实男人不仅喜欢美人,还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子。”
祁云皇拧眉说道:“林止,你这是在说朕不温柔体贴?”
祁云皇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眼睛里带着一丝寒气。
林止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惊得连忙跪地,“不,皇上很温柔。”
祁云皇见林止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不悦摆手,“滚吧,口是心非的臭男人。”
“......是”
林止利落起身就往殿外大步走,既要装出镇定模样,又不敢表露半点的恐慌。
祁云皇独自坐在殿内发呆了许久,想了许久,她觉得自己这几年来一心扑在政事上,半点儿女私情的心思都没有,可是她总觉得自己空缺了点什么。
要说感情一事,她前世倒是喜欢过狼心狗肺的萧谨琛,可萧谨琛那一剑断送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祁云皇当初在御花园拿毒酒试探,萧谨琛却还是对她有所保留,让她对萧谨琛最后的念想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