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也吓住了,连忙跪地说道:“奴才该死。”
“你早就该死了。”祁云皇突然低眸瞪着谢琅,谢琅只是俯身不敢抬头,额头几乎贴在地面上,却听见祁云皇继续说道:“朕记得今日的膳食菜单里没有蟹这道菜,谢琅,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故意想让王夫出丑吗?”
谢琅此刻心已经悬挂在喉咙口了,祁云皇从未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他一直都是自认为最懂祁云皇的那个人,可没想到,比起感情他比不过萧谨琛,比起地位他如今也不如江北城。
谢琅咬牙说道:“皇上,奴才一心为了皇上,为了大周,就算皇上要处死奴才,奴才也要直言,王夫他——”
“住口!”
祁云皇见谢琅还没有眼力见,顿时震怒,抓起了桌上的碗筷狠狠砸在地上,碎碗片扎在谢琅的身上,谢琅疼却咬牙不敢吭声。
祁云皇只道:“来人啊,谢琅无状触怒朕,现罚降为低等太监,不得召,不得入御前伺候。”
谢琅怔怔抬头看了眼祁云皇,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自己跟了祁云皇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可到头来,她竟然为了江北城要赶他走?
无召不得入殿前伺候,这意味着若是祁云皇忘了他,或者是难消心头这口气,那他们之间就是此生不得再见一面。
祁云皇的心果然冷淡凉薄。
谢琅双眼已湿,他抬手缓缓脱下了帽子,朝着祁云皇狠狠磕了两个响头,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奴才今后不能再伺候皇上了,望皇上今后保重龙体,奴才会日夜祈祷皇上龙体安康。”
谢琅退了下去,祁云皇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殿内发生了这样的状况,谁也不敢进去瞧一眼,此时,卞明玉了,每回祁云皇震怒的时候,都是卞明玉出面才能消解祁云皇的怒火,这不,祁云皇前边刚刚砸东西,就有宫女去找卞明玉来了。
卞明玉走到了祁云皇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倒是祁云皇先开了口,“明儿什么话都别说了,这个谢琅这些年仗着朕的宠爱,在底下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朕不知道?朕只是觉得他太嚣张放纵了,朕需要给他点教训,好让他看清自己的位置,奴才就是奴才,不该生的念头最好都断干净了。”
卞明玉顿了顿,低头想着,自己一介宫女,地位卑微,是否也越矩了呢?她爹当年差点杀了祁云皇,祁云皇却还待她这么好,她是庶女,从小不得家族看重,若非有幸遇上祁云皇,只怕她就算不被抄家抓进宫当奴婢,也要死在她爹的几个小妾手里。
她本来只想做个宫女好好服侍祁云皇的,可是在这宫里,几乎人人都将她视主子,祁云皇对她也极好,她是不是也有些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呢?
祁云皇正发怒,忽然看见卞明玉低下了脑袋,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祁云皇忽然想起自己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在讽刺奴才的,怕是卞明玉也无端受骂了。
祁云皇连忙拉住了卞明玉的手,解释说道:“明儿,朕不是说你,你千万不要介意。”
卞明玉看见祁云皇着急解释的样子,笑着摇头,忽然又眼眶红红,泪眼望着祁云皇,说道:“皇上,你对奴婢真好。”
祁云皇笑着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在朕心里你可不是奴婢,明儿对朕很重要的。”
卞明玉终于忍住了眼泪,对着祁云皇笑了。
祁云皇看着卞明玉,忽然觉得她几乎都在宫里照顾自己,没有出去玩过,在这皇宫里困久了,人总是会有些压抑的,她还是喜欢在丞相府的那几日,虽然总是被江北城气到,可是那种自由自在的快乐是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的。
“明儿,你随朕出宫去玩吧。”祁云皇忽然开口说着。
卞明玉想了想,虽然出宫不合规矩,但是皇帝的命令也得听从,于是她点了点头,“奴婢遵旨。”
另外一边,江北城已经准备好的包裹,里面装的全是银票,以前他爹管得紧,他几乎没有什么钱用,这会儿他要拿银票砸死沉香阁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忽然这时,江北城瞧见宫门口有个身影十分熟悉,那人朝着他招了招手,又欢喜跳了起来,江北城才认出了那是吴浩。
江北城顿时激动地跑过来拍了拍吴浩的肩膀,“臭小子,难得还能再见到你。”
“可不是么,公子和皇上进宫后,我想公子想得发疯,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公子了呢。”吴浩说着突然哭了起来,连忙用衣袖擦了擦鼻涕和眼泪。
江北城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胡说什么呢,又不是死了,怎么会见不着呢?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动不动就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
“公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这叫喜极而泣。”
吴浩说着,抱住了江北城,继续哭了起来。
此时祁云皇与卞明玉也换了身便衣出来了,瞧见他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哭,祁云皇忍不住笑道:“哟,你们这是玩得哪出啊?龙阳相会?”
江北城面对祁云皇的嘲讽,只给了她一记白眼,“你不说话怼我会死啊。”
吴浩听着江北城的话,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公子,那是皇上——皇上——”
吴浩小声提醒着。
“起开!”江北城甩开了吴浩抓着他的手,说道:“皇上又如何,我们现在成亲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说几句话还不成了吗?”
吴浩看了看祁云皇的脸色,生怕她动怒。
连一旁的卞明玉都忍不住看了两眼祁云皇,又敬佩地看了看江北城,她还没有见过谁敢这么跟她说话的,因为这么说话的人都已经被她杀了。
祁云皇只是笑着走近了江北城,江北城本来想跟她知面对峙的,可祁云皇靠得实在是太近,几乎要贴近他的身子,江北城也退后了几步,祁云皇看着他退后的动作,笑道:“夫君,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么,怎么还这么怕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