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会议室。

桌上散落着各种照片，白板那儿也是满满一面，姜岩把油性笔的笔帽盖上，啪嗒一声，在安静如鸡的会议室里就像是一道滚雷。

他重新落座，姿势随意不羁，视线放在面前的照片上，缓缓开口，“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是杨贲口职高学校高一的方瑞，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至十一点，父母在外地打工，目前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据他同学和老师的说法，他平时为人低调，成绩也不错，但是不爱说话，上周五，有目击者称职高校霸孔砺锋单方面殴打过他，但是孔砺锋已经旷课两天了，所以，超儿找到他把他带回来例行询问，而经法医鉴定，死者身上有着统一大小的圆形伤痕，但是深浅不一，致命伤在头部，浑身上下除了头部有血，其他都是伤痕，初步判定凶器是弹弓钢珠一类的工具，也有可能被人为改造过，杀伤力挺大，接下来各自取证，争取早日破案。”

众人应声，于晓蕾转了一下笔，在桌面上磕了两下，“还有，我再补充一下，我就一个疑问，凶手为什么把尸体扔在墙角？而不是学校其他的地方？比如厕所、花坛等地？死者是一名学生，还是一个总被欺负的学生，从他身上那些伤痕来看，凶手的怨恨很大，就像和他有仇一样，试问一个为人和善低调又内向的学生能和什么人结下梁子，又是住校生，所以我还是更倾向于是熟人犯案，学生、老师、家长都有可能。”

这一忙，又从华灯初上到星星点点。

姜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江漫家的灯竟然开着。

这么晚不睡觉在干嘛？

他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却没有了以前那种一步一深沉的寂寞感，虽然眼睛都快阖一起了，但是却没有了那种迫切要回家洗澡休息的心情，也许是因为那一盏灯。

不，不是，灯不灯的不重要，还是因为人吧？

姜岩自嘲一笑，一脚踏上三楼平台，刚要开门，对面传来了一声巨响，轰隆一声，就好像柜子什么的被撞倒了。

他一个转身，用力地拍打着铁门。

“江漫……江漫……”

叫了几声里面无人回应，姜岩掏出兜里的手机就要打电话，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江漫穿着睡衣，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惊讶，就好像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我好像听见挺大一动静？”

江漫回头看了一眼，“呃，书架散了，书掉了一地，扫到了工作台，毁了好多画画的工具，不知道电脑还有没有用。”

姜岩刚想进去，想起什么似的缩回了脚，“书架重，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洗个澡过来帮你弄。”

江漫瞪大眼睛看着他，“洗澡？你要干什么？”说完把自己的睡衣又裹紧了几分。

“啊？”姜岩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看见她的动作才恍然大悟，要不是身上脏，他现在估计就想弹一下她的脑袋瓜子，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我今天跑了两趟殡仪馆，身上脏，所以我需要洗澡，懂了吗？”

听到殡仪馆，江漫立刻往回跳了两下，“你你你你快去洗吧，洗干净点。”

姜岩被她逗笑，“那你别逞强啊，你那书架看着挺重的，万一再砸着你。”

说完就转身回了家，也不知道买的什么书架，看着笨重厚实的，竟然还能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