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为什么姐妹俩会在这里,完全不知道他被关在屋里的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花表现出异常的对花老二的亲近,花老二不理解,但也很感激小花对他的关心,但大花一直对他很厌恶,他却像不会生气、不会愤怒的木头人,更没有身为人父的动容。
在黑屋里的日子,仿佛将他所有的棱角都打磨掉,只剩下一副和进去之前没有区别的躯壳,过往本就暴戾的脾气褪去之后,只剩下了麻木。他已经不再有强烈的情绪,只发自本能的渴望能够和外界有所接触和交流。
再之后,花老二不愿与大花小花同乘马车,浑浑噩噩的跟在外面,听从黑衣人的安排,穿梭于各山林间直到完全迷失了方向,四周的风景也与曾经生活的地方毫无相似之处,偶尔遇到的生灵也奇异古怪,仿佛来到了异国。
现在,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黑衣人告诉他,需要把大花和小花处理掉。
花老二不敢再不听从安排,但,他内心深处有一种声音,让他无法完全听从这个命令,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犹豫了,一瞬间,似乎在迅速苍老。
黑衣人难得的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和花老二说,“给你两天时间,我再回来的时候,不想看见她们两个。”随后便凭空消失了。
花老二已经习惯黑衣人变幻莫测的行踪,没有抬起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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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主人,我不明白,当时让他在黑箱里,只是为了保护他,为何他却认为是主人在惩罚他,在我再次出现时,更加愿意配合主人的行动了。”
“我明白了,所以主人这一次才让他来处理两个女子。我知道了,我会持续观察的,减少干预。”
黑衣人在同完全没有声音的主人对话完之后,便画作一个光点朝着另一个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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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只见小花还昏倒在身旁,两人似乎在一辆马车车厢里,都被捆住了双手。
最后的印象是年轻男子带着他们父女三人进了一个黑屋子,再之后,便陷入昏睡,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大花挣扎着晃醒小花,她从窗户缝隙看出去,发现这里位处一个偏僻的巷子,左右都是高墙,往前看去,只见一道半掩的门前,是花老二在和一个陌生男子交谈,两人不知在争执什么,最终双方达成一致,陌生男子将一个千比专用袋递给了花老二,看分量大概有五六十千比。
大花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只见花老二接过袋子,便头也不回地朝着远离马车的方向走了,陌生男子回身将门完全打开。
“走!”大花回头朝小花小声喊道,“阿爸把我们卖了,快跑!”
“啊!不可能。”小花一脸惊恐和发愣,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还未看清现在自己的处境。
“快,他们马上过来了,我们从车后面走。”
小花也不敢耽搁,笨拙的跳下车,摔倒在地上,两人手还未松开,大花除了干着急也没办法去拉小花,就在小花终于爬起来的时候,后面的人也发现两人准备逃跑。
大花猛地从身后撞了小花一下,大喊,“快跑,跑的越远越好,去找如梭,不要再回去!”
小花的身体超前扑过去,踉跄了两步回头看到后面的人追过来,一时间才明白大花的心意,眼泪扑簌着掉下来,大花站在狭窄的巷子和马车间的缝隙处,用身体用力撞着来人,使劲叫喊着让小花离开。
小花转身往巷子外跑去,不敢回头,一直拼命的往前跑,直到再也听不到大花的喊声,她躲入人群,避开后面追来的人,藏到一个臭烘烘的大桶里,不知过了多久,追来的人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她才战战兢兢从桶里出来。
她不敢哭,也不敢向周围的人求助,她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混入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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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梭和允儿坐在行商街的一侧,随身带的几件药草,都零零散散卖了出去,也找不到灰发男子的踪影和信息,两人手上没有货物,也不便在这里再逗留。
两人一合计,决定一早去附近的山林中,寻一些药材,避免行商身份暴露。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入冬时节。
“姐,姐,你快过来,看,这里有冬麻哎!”
“冬麻?冬麻是什么?”
“冬麻,也就是天麻啦,之前游爷爷身体不好的时候,阿爸配过这方药给游爷爷吃。”
“咦,可是我熬药的时候,印象中没有这幅药啊!”
“那是因为当时阿爸那储备的天麻用完了,所以之后便调整了药方。不然肯定一直给爷爷用天麻的,这天麻可是好东西。”
“有这么好吗?那能卖多少钱?”
“天麻,可以中风之症,治,疗头痛,还有还有……”允儿正挠头苦想着,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天麻,其用有四,疗大人风热头痛,小儿风癎惊悸,诸风麻痹不仁,风热语言不遂。”
“对对,就是这样,总之大人小孩都可以用,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允儿欣喜的拍掌,突然意识到这声音很陌生,“咦?”
如梭和允儿一同抬头转身,看到一个背着一个药箩,八九岁的绿衣女孩正站在她们身后,水汪汪的眼睛,齐齐的刘海,瀑布般的长发编着小麻花辫,一起披在脑后,头戴一排小巧可爱的鲜花,整个人精致可爱极了,活像一个小精灵。
“哇,姐,她是不是药仙女呀!”允儿两眼发光,小声的询问如梭。
“噗嗤——”绿衣女孩听到允儿的询问,笑出了声,如梭朝允儿翻了个白眼。
“你是?”“你们是?”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我们来山上采药,你呢?你也是来这里采药的吗?”如梭率先回答并继续追问。
“对啊,我和爷爷最近常到这座山上采药,这里的药材可丰富了。你们是第一次来吧,之前没有见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