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轩没有得到他要的答案,冷俞风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出了大殿。
没有人拦得住他,曾经被大家一致认为的废物,武功竟然好到这种地步。
冷俞风走后,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刚才若是冷俞风对楚云轩起了杀心,谁能拦得住他?
良久的沉默之后,是整齐划一的跪地请罪,“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楚云轩没有及时给出答案,只是看了眼躺在地生死未卜的冷云烟,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冷云烟的今日,会不会就是他的明日?只要他倒下了就没有人在意他还能不能站起来。
“传御医给玉云郡主医治”吩咐完以后,楚云轩没有让跪着的人起来,就这样一直沉默着。
御医来的不算快,看到躺在地的冷云烟脸色都不怎么好。
刚想行礼问安就被楚云轩打断,要他们仔细给冷云烟医治。
冷云烟的脸色已经是惨白的了,呼吸和脉搏都很微弱,如今只能拔簪止血,可是冷云烟是个女儿家,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
性命算什么?和女子的清白比起来一条命又能算什么?只要不是她自己选择的救命,谁也不能把她的命放在女子清白之,这就是大楚。
本就性命垂危的冷云烟,被抬到了侧室里,随之被传来的还有些医女。
毕竟男女有别,怕着诸位贵人不方便,宫里是备有医女的。
冷云烟胸口的金簪拔的艰难又小心,太医忙碌了几个时辰才勉强吊住了冷云烟的命,冷云烟的命是抱住了,只不过他还要去给楚云轩复命。
楚云轩就坐在大殿等着结果,一地的朝臣就这样跪了几个时辰,并不知道朝堂发生什么的太医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太医咬着牙硬着头皮开口“陛下,郡主殿下的命保住了”
楚云轩还在沉默,冷云烟这些年可真是多灾多难,谁都想杀她,谁都容不下她。
“命保住了?”面对楚云轩模棱两可的问题,太医胆战心惊。
他就是个治病看人的大夫,天恩如何他也难以揣测,只能如实回答“是,那金簪错开了一分,也没有当场拔出来,这才让郡主殿下捡回了一条命”
“若是当场拔出如何?”楚云轩记得,当时冷俞风是想把金簪拔出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弃了,那个时候可没人阻止的了他。
“若是当时将金簪拔出,又没有专业医师在场,郡主殿下会当场毙命回天乏术”听到回答的楚云轩闭了闭眼睛。
“传朕旨意,查封恭亲王府,府中人员一律缉拿,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听到楚云轩的话,众臣有些沉默,陛下震怒了。
“请陛下三思”冷俞风差点杀了冷云烟这件事儿可大可小,说是冷俞风殿持凶伤人,可用的凶器不过是冷云烟发间的金簪。
刺伤的人也只是冷云烟这个郡主罢了,并没有伤到陛下,可若是说无罪,殿伤人,岂非藐视陛下,但也只是罪在冷俞风,何至于满门抄斩。
楚御风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冷笑“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就不必了,恭亲王府一众,就地格杀”
“陛下息怒”君心难测,天子一怒,又如何是一般人承受的起的?
“都散了吧”楚云轩拂袖而去。
夜半十分,恭亲王府火光冲天,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以一个王府的覆灭为开端,大楚真的换了主人。
恭亲王皇帝陛下的亲舅舅满门,死在了皇帝陛下登基的前一个晚。
都说冷家满门荣耀,可这荣耀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十载光阴,现如今还剩下了什么?
冷俞风没有回王府,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哪怕被屠杀满门,他都没有出现。
长都人人都说,姓冷的人心都是冷的,自此之后长都再也没有冷家的尊荣。
楚云轩坐在冷云烟的床边,看着冷云烟紧闭的双目,她还没有醒来。
太医说她少说也要昏迷个半个月了,明日是他的登基大典了,她来不了了,不过昏迷了也好,可以省多事儿。
“姑母,云轩也不知道冷云烟到底像不像你,只是我似乎在她的身,看到越来越多你的影子了
皇姐也嫁给蓝玉王了,那个老不死的糟老头子怎么配娶她,哪怕是给皇姐嫡妻的位置也是不配的,可是皇姐却不知道为何,还是嫁了
云烟要我娶她,她原本也是不配的,可是她若是姑母你的女儿娶她也不是不行
可我却发现,不管是你还是皇姐又或者是冷云烟,我好像从未看透过你们
就好像你们每个人身都有一个秘密,一个让人无法知晓却又欲罢不能的秘密
明日我便登基了,从今往后我就是大楚的皇帝了,至高无的权利,在我的手中了
姑母,我杀了冷俞风全家却唯独漏掉了冷俞风,他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样的冷俞风让我不得不怀疑当年你嫁给他是另有隐情,可是当年知道内情的人似乎都死了
姑母,父皇当年没能立您为后,明日我便会立云烟为后了,这算不算弥补了当年父皇的遗憾?
当年您位高权重,父皇的权位富贵全都握在您和舅舅的手里,他如何能甘心呢?
如今却是反过来您的女儿的富贵生死全握在我的手中了
或许冷家的嫡母,注定都是母仪天下的命吧”楚云轩对着冷云烟说了很久,却是一口一个姑母,不知道是说给冷云烟听,还是说给玉纤云听。
当年镇国公府灭门的时候,他已经不小了,他是被帝后养护的很好,但他不是傻子,活在皇宫里的人,不管是皇子还是奴仆都比旁人要早熟一点,当年他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可是那又能如何呢?
那个时候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帝后又为了这件事儿焦头烂额,甚至苏皇贵妃还因此小产,一切都在混乱中被渐渐的抹杀处理干净。
如今想想当年苏皇贵妃的滑胎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正好被皇后娘娘不偏不倚的撞在了肚子,真是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