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陆宁离开以后,胡靖童不禁心道: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混蛋了。
次日。
胡靖童在太极殿上宣告天下,大意便是昨日她喜闻在民间竟然还有一皇兄,现今她要认回流落到民间的皇兄,并恭请皇兄回宫。倘若皇兄的身份得以确认,那么她愿意退位让出皇位,做个逍遥的太上皇。
此文一出朝野上下哗然一片。
这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惊叹不已!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当今皇上竟会有如此胸怀。
他们对胡靖童的钦佩在这一瞬间便又升华了一层。
试问谁愿意将自己揣得暖呼呼的权力就这样拱手让人呢?
何况,这还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啊!
当然,也有少数大臣觉得这只不过是女帝以退为进的计谋。
这小部分大臣则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
胡靖童之所以这么做,一是想要先下手为强显出她通情达理宽宏大量的气度,二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三是想忽悠那个唆使凶徒滥杀无辜的幕后之人出来。
最后呢,倘若他真是个好皇帝呢?那么她胡靖童不就真的可以做个逍遥的太上皇了吗?那岂不是爽歪歪?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低。
胡靖童觉得自己亲手收拾他的可能性更大。
有些流言是经不起反复传播的,倘若她放任这些流言不管,那么以后会酝酿出什么事儿便不好预测及掌控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主动出击。
现在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反正她胡靖童的高姿态已经摆出来了,一切就看对手的反应了。
胡靖童昭告天下的公文很快就送达到大成国的各个角落。
大成国内的百姓们对于女帝的胸怀皆是赞叹不已。
一众百姓们挤在官府张贴公文的地方议论纷纷。
“皇上就是皇上,如此宽厚仁慈,重情重义。”
“就是就是。我一开始听到那个传闻时,心中还有些同情那个落难的皇子,如今看来,这高下立见啊!”
“女帝自登基以来,我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这是事实啊!”
“可前些日子那些事儿”有个百姓压低声音说道,“死了不少人啊!那些凶徒也是疯子一样,拿着刀就乱砍。这在以前还真没有发生过。这和那些受灾的暴民袭城可不一样。”
“是啊是啊!还有水车屡屡被破坏,邪乎得很!”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说道:“估计那人就是见不得这太平日子,存心找茬吧!你们想想,女帝勤政爱民,出了这样的事情,最操心的人是谁?是你吗?或者是你吗?”
“自然不是了。”
“当然也不是我!”
“最操心的自然是女帝了!听说皇上前些日子可是给了死伤百姓不少银两呢。”
“嗯,你还不算笨!我看是有人存心使坏想为难我们女帝啊!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简直是狼子野心啊!幸亏我们女帝不是那样的人!”
“哎呀!这样想想还真是不敢再往深了想,我是越想越害怕啊!”
“怎么了?”
“该不会是流落在外的那人搞出这些事端的吧?”
议论纷纷的百姓们顿时沉默了。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已经认定就是那个流落在外的人在搞鬼了。
剩下的那部分脑子反应慢点儿,好些事情没有听明白,是以便后知后觉一些。
不过那都是时间问题。
“唉!不同你们瞎扯了,我回去干活了。”这群百姓们当中有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他抗着农具,微微勾了勾嘴角,眸光中透着一丝狡黠。
胡靖童昭告天下愿意为了皇兄回家,皇帝都可以不做的消息,传得越来越远了。
很快大成国周边的国家都知道了。
禛国的季桓之听到阿狼报来的消息以后,先是大吃一惊,可随即他便抿嘴一笑说道:“文靖皇帝的皇兄怕是要倒霉了哟!”
阿狼有些不解地问道:“陛下,何出此言呢?”
季桓之说道:“自文靖皇帝登基以来,大成国风调雨顺国力渐强,百姓们安居乐业。这一切的一切都有那么点,要重启一片盛世的迹象。可在前些日子接连发生了的那些事情,所指实在是太明显了。这明明就见不得人家皇帝当得出色,见不得这太平盛世嘛!这些事情一看就是她那皇兄一手设计出来的。一个喜欢使用如此下作手段做事的人,能成为一代明君吗?朕可不敢苟同,大成国在前些日子死了不少无辜百姓啊。倘若百姓们知道真相了,那他不是自己把自己往安平的天牢里送吗?”
阿狼终是听明白了。
他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文靖皇帝这招真是高,不管敌方接不接招,她都已经赢了好几成了。”
季桓之笑着点了点头。
大成国国都安平。
泰宸宫朝阳殿。
胡靖童正坐在御花园里乐呵呵地看着宦官和宫女们布置中秋节的灯笼及其他相关饰品。
她现在有了身孕,便刻意让自己清闲些。
平日里一般的政务便交由以石正鹰为首的内阁大臣们帮她分担。
倘若涉及到人事的任免或者是军队的调派亦或者是大笔钱银收支的事项,胡靖童还是要轻自过问。
胡靖童望着园中美景,心道:也不知道陆大哥查得怎么样了。
深夜的安平城外。
有一群穿着夜行衣的人,正向着一处村庄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