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感叹后,叶白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盯住了王涛背对他的后脑勺。
不再移开。
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后脑勺。
叶白开口讲述,平铺直叙,没有一丝感情,就像一个最合格的新闻播报工作者,念着一篇例行的稿子。
叶白:
“想一下。
昏暗的环境中。
你的手臂突兀的被人强行握住。
你开始慌乱的挣扎,想要甩脱手臂上的束缚。
但用尽了全力,它就像一块牛皮糖,你怎么也甩不开。
只能绝望恐慌的看着它拿着小刀慢慢的慢慢的在你的手臂上划出一条不长的刀痕。
伤口不大,精准到厘米也只有三厘米,大概,就你,一个指节那么长短。
你摆脱不开,只能恐慌无助就那么无力的看着殷红的血迹从你的伤口处沁出,给你手臂上染出一道或者几道蜿蜒的血痕。
小刀挑着一团暗红粘稠但开始发灰发白的行尸脑髓。
在你挣扎的更加厉害但依旧无用的惊叫下,不顾你一切的侥幸和期盼莫名英雄挺身救你的幻想。
噗滋~一声!
它粗暴的将感染的脑髓塞进了你被割开的伤口中。
伤口肌肉被二次撕裂。
你感觉到疼,真的很疼!
就像你无意识中自己把自己嘴唇咬掉一小块那样疼。
你惊惶的绝望的哭了,心里充满了害怕,想找什么依靠一下,但很无情,你迷茫的寻找之后,再次绝望发现能依靠的只有那只害你到现在这样的黑手。
你彷徨,你无助,你孤独。
你开始觉得这空旷的空间里似乎只剩下了你一个人。
渐渐的,你哭累了,哭烦了。
察觉到了手臂上的伤口处开始发痒。
就像一根狗尾巴草的穗子在那里不停的挠着,挠着。
时间并没有过多久。
你感觉到的痒慢慢的在从你的手臂往全身转移。
手臂,胸口,小腹,下肢,脚面,甚至脑袋,筋肉,血液,骨骼,由点及面,由表及里,到最后,你的全身各处都开始发痒。
就像全身内外爬满了无形看不见但数不清楚的小虫子,在撕咬你的每一分血肉。
你控制不住的开始挠它。
光洁的肌肤被慢慢挠出了红点,红斑。
你全身开始被你的指甲挠破,鲜血淋漓。
很快,你把自己挠成了一个血人。
……
你的意识在慢慢模糊,你对于外界的感知在不断降低,你开始觉得你连三乘七等于多少都要想好久。
你的意识趋向崩溃。
你的身体在变成行尸。
……
一声声,一句句。
谈不上只凭话术就能让人身临其境,如见现实,也没有激情昂扬,情感澎湃的情绪宣扬,有的只是平淡到几近没有起伏的事实讲述。
但,就是这么可以称得上是平铺直叙的话语。
在如今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下,却是起到了堪称画龙点睛的作用。
昏昏暗暗,光线极其黯淡的医院二楼走廊内,他们站立不远处,沾满灰尘的大理石地板上,刘明躺倒的身躯下开始变得粘稠到干涸的血迹溅洒成了梅花图。
时间的流逝,让他死亡后的身躯渐趋僵硬,暴露在外的肌肤失去活人本应存在的光泽,变得灰白无光泽。
让人看了平生一股阴郁之意。
最靠近叶白此时站立的那个医院房间门口,四周房门墙壁同样被打碎脑壳行尸的脑浆混合开始变质的血液挥洒出一幅群鬼乱舞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