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歌悚然一僵,她未曾想到此处竟然还有其他人。
此人方才一直没说话,怕也是在观察她。叶九歌僵硬着身子,不知该继续装昏迷,还是装自己醒了。
“别演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此人再次开口,许是看出了叶九歌的纠结,直截了当地断了她的念想。
一只温热的手将蒙在叶九歌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来。骤然亮起的屋子,使叶九歌有些不适应。
她闭起双眼缓了几息,才重新睁开,警觉地打量周围的事物。
只见她似乎是被关在一个小小的仓库里,地上铺着一沉厚厚的灰尘,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稻谷的味道,这地原本该是被用来屯粮的地方。
“那个……你没事吧?”
女子见叶九歌在里面四处打量,忍不住问到。叶九歌这才将实现移到眼前这个女子身上。
这女子双手被缚,一身布衣打扮,应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只是这容貌实在过于出色。
五官如同画一般被镌刻在脸上,特别是一双乌黑的明眸笑带桃花,看人的时候微微眯起,眼里还含有三分水色。
唯独有一点可惜的,就是这姑娘的脸上有一块偌大的胎记,若用头发遮掩住依旧秀美,但若是将胎记露出来便丑陋了许多。
“姑娘可知道我们为何会被关在此地?”
那姑娘听了叶九歌的疑问一顿,随即脸上流露出一阵悲伤,挣扎地将铺在草垛上的衣服向上拉扯,苦笑道。
“因为我们都是祭品,是献给海神的祭品。”
目光跟着她的动作,叶九歌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竟还有两个孩童。
许是年纪尚小的缘故,那两孩子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在杂乱无章的草垛里也能睡得安稳。
叶九歌悄然挣脱了绳索,又帮女子解开了绳索,在女子惊讶的目光中低声安抚道。
“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能否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眼睛看向某处,似在回忆些什么。
这女子名叫林婉儿,是这余镇土生土长的人。这小镇靠着打渔为生,虽然不算富裕,却也衣食无忧。
几月前海上突然刮大风,带走了很多人,也成了后来的导火索。出海的大多都是一个家庭的丈夫或是儿子,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那些天的白事特别多,海上持续的大风依旧没断,慢慢的便有了是天上降下天罚,是海神要报复余镇的百姓的流言传出。
本就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又有人不知去哪找来一个自称天道大师的人做法,那大师说余镇之所以遭此灾祸,便是因为余镇没有供奉海神。
明明是极其荒诞的事情,余镇这些快要被逼疯的百姓居然人人深信不疑。
说即此,林婉儿一顿,嘴角带着些许苦笑。叶九歌突然好像猜到了他们被抓来的用途。
“他们……要将我们活祭海神?”
叶九歌不可思议地开口,只见林婉儿默默点了点头继续道。
祭祀海神需要童男童女,余镇的百姓虽然已经疯了,但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是疼爱的,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孩子交上去送死呢?
没人愿意交怎么办?那就只能……抢。
没人愿意将孩子交出来就抢,海上大风不停歇就加倍地祭祀,从几个月前的一月一祭,变成了现在的七天一祭。
余镇的百姓看似还活着,可实质早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听信着所谓大师的“天意”,完全丧失了原本该有的同情心,看似正常其实都已经疯了。
“按你说的,他们要祭祀的是童男童女,为何要抓我们?”
“那是因为祭了两个月的童男童女,大风并未停歇,那大师便改口说童男童女不够,还要祭品和新娘。”
“镇子里的人都是一伙的,祭品和新娘便只能从外面挑,于是那些路过余镇的人便遭了殃……”
“男的就是祭品,而我们就是所谓的鬼新娘。”
叶九歌目光沉沉地打断了林婉儿的话,眼底情绪翻涌。
门口的锁链被人打开,来人用力踹向木门,脆弱的木板摇摇欲坠,语气无比凶狠道。
“既然都醒了,就快将这婚服换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