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依靠着榻,朦胧的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寿王紧蹙眉头,步伐沉重,走来,玉娘歪着头,轻轻一笑,寿王语气带着悲痛说道:“母妃病卧在床了。”
玉娘一听连忙战起问道:“母妃怎么了?”
“说是梦魇了,宫里传着母妃害那三人,三庶人来找母妃了,我真恨!”寿王痛苦说着,眼眶红着。
玉娘心中七上八下,连忙说着:“明日,我进宫看看母妃如何?”
寿王看着玉娘,叹口气说:“你明个就进宫吧,母妃跟前没有人伺候,我怕。”
玉娘点点头,两人一日无言,玉娘次日连忙起来,稍作打扮,玉娘轻声吩咐:“珍珠粉少抹一些。”昨日借口身体抱恙,就没入宫,今个若是有心人看着,肯定会编排玉娘。
芙香点点头,连口脂都淡了几分。
乘着软轿,去了门口,坐着马车,去了宫中。
东边日出,看着又是酷暑天,刚至同心殿,便看见太华公主站在廊下,玉娘上前问好,只见咸宜公主从殿内走出来,眉头皱着说道:“太华若是身体不适,就回去吧,阿娘这有我和玉娘。”
玉娘有些不解,看着太华公主,以为太华公主会离去,没想到太华公主转身进了偏殿,咸宜公主看着太华公主背影,无奈的叹口气说着:“昨个听清郎说你身子不适,可是好些了?”
玉娘点点头,没多说,咸宜公主又缓缓说着:“母妃这,有些严重,太医来了,没说什么时候能好,我…”
正说着,就瞧见绮渠走出来,神色慌张说道:“娘娘,娘娘,起来了。”
咸宜公主慌忙走进,快步走进去,玉娘问着绮渠:“姑姑,为何这般?”
绮渠摇摇头,像是忍着哭意说:“王妃快些进去吧。奴婢去请太医。”
玉娘听出了什么意思,连忙走进去,看着武惠妃脸色苍白,眼睛眯着,皱纹显现,看不出往日尊贵无比的武惠妃,武惠妃猛咳,话也说不出,一直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咸宜公主扶住武惠妃嬷嬷递上药,玉娘端来蜜饯,殿内安安静静,只有武惠妃喝药的声音,太华公主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玉娘抬眼看着太华公主,她看见太华公主眼中的漠然,看不出担心和难受,宫里传言原来是真,太华公主和武惠妃感情淡漠。
忽然听到殿外嘈杂声音,绮渠带着太医进来了,身后还有一众妃嫔,来的几人玉娘都不大熟悉,倒是咸宜公主颇为熟悉。
韦淑仪走在首,身后便是武贤仪,郭顺仪,郭婉仪,董芳仪,柳婕妤几人,韦淑仪先行问安,武惠妃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
武惠妃断断续续说着:“你,来做甚?”
韦淑仪皮笑肉不笑说:“来给娘娘你请安。”
咸宜公主让人搬来绣花凳,玉娘站在一旁并不吭声,就见武贤仪上前说:“妾身来为娘娘喂药。”
咸宜公主摆摆手说着:“就坐着吧。”
玉娘看着这几人就这样坐着,太医安安静静的把脉,咸宜公主见太医把完脉,就让太医移步去说又让玉娘和太华照顾武惠妃。
咸宜公主蹙眉,临走前看了眼韦淑仪,韦淑仪和武惠妃是死对头,韦淑仪出身高贵,算起来还能称李隆基为表舅,只是韦淑仪性格冷淡,不会讨好李隆基,又想靠着才华在后宫脱颖而出,怎奈武惠妃看不惯这样,一直强压着,韦淑仪又不愿意争风吃醋,便在后宫很是低调。
玉娘为武惠妃擦拭额头,武惠妃握住玉娘玉手,想说什么,又看了眼坐着的妃嫔,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殿外的太医,语重心长道:“惠妃娘娘身体如今有些不好了,虚心调养能好,只是惠妃娘娘心中有心病,还需要惠妃娘娘自己解开。”
咸宜公主一听,觉得事情有转机,心中稍稍舒坦,便让绮渠送太医出去。
回了殿内,瞧这几个嫔妃干瞪着武惠妃,没人开口,咸宜公主皮笑肉不笑说着:“母妃已无大碍,各位娘娘不如回去吧。”
韦淑仪讥笑说道:“无大碍?那就好,妾身可是担心坏了。”
玉娘抬眼看了眼韦淑仪,只见韦淑仪高傲极了,青丝盘成牡丹鬓,几支牡丹花状步摇,显得高贵异常,这种高贵不是靠着衣装散发出来的,而是那种气质,玉娘不知韦淑仪出生何家,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
太华公主意外的开口:“淑仪娘娘再不回去,可是要等着父皇来?”
韦淑仪一听,瞪了一眼太华公主说着:“太华公主这是何意,撵身走?妾身说起来也能算是你的长辈,哪来的规矩。”
咸宜公主嗤笑道:“便是长辈如何?想来母妃这里拦父皇,淑仪娘娘好计谋。”
韦淑仪冷哼一声,扭头便走了,余下的妃嫔,也告辞了。
咸宜公主看了眼太华公主,眼中无神说道:“太华你太没规矩了。仗着父皇宠你,这样,说出去都要说母妃教坏你!”咸宜公主已经忙碌的无力,连说话也没力气。
太华公主讥笑反问道:“外头那个人不知道我和母妃关系不亲近?”
“母妃对你还不好吗?事事想着你!你对母妃如何?”咸宜公主问着。
太华公主上前一步在咸宜公主耳畔一字一句说着:“她做的坏事还少了吗?不配为我的母亲!”她自然说的是武惠妃。
咸宜公主一听,冷笑说着:“母妃做什么事?做事都是为了我们几人,你这样说,可不就是天高地厚都不知道!没有母妃,父皇能这么宠你!”
太华公主看着咸宜公主气的浑身发抖,缓缓说着:“为了我们?不如说是为了清郎的太子位。”声音冷冽。
咸宜公主背对着太华公主,闭上眼睛,乏累的说:“不管你如何想,母妃为我们做的够多了,如今她病倒了,我们也要报养育之恩,让母妃养好身子,才是最主要的。”